第18章 晚秋?寒冬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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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徐雯就给她脸色看。

        樊绯一开始不愿意理她,可她去拿自己的风扇时,徐雯在她手快到的时候,将风扇拿走了。

        “这是我的东西?”

        徐雯说:“这不是宿舍里的么?”

        樊绯说:“不是,是我的。”

        徐雯将风扇噔得放在桌子上,“你的就你的。”

        樊绯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她看着徐雯,“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

        接下来半个小时,徐雯一直在哭诉,许绍南跟她分手,许绍南对她不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徐雯一直在哭,“许绍南跟我说,他认错人了,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樊绯沉默,她只能捏着徐雯的手劝她,“别哭了,好男人多的是,不要挂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她只能劝这样,再一再二不再三,徐雯的感情生活丰富多彩,次次哭诉只会招人烦。

        她听着哭声,却在想许绍南温热的呼吸,口齿重叠的温度和湿润,以及他那着火似的、充满恨意的眼…从农场回来后,樊绯也没再见过许绍南,也许他终于知难而退,也许他另有新欢…总之,许绍南这个人在宿舍被列为禁词,一个为情所困提之伤心,一个嫌他人渣避之不及。

        久而久之,谁也不再提了。

        十月,表姑的新电影开播了,爱情文艺片,排到深夜去了,樊绯独自一人在酒店附近的电影院里看。

        表姑穿着一件修身大衣,站在稻花里,风吹稻舞,她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巨大的银幕里,黄褐胶片上,那张脸不加修饰也美得惊人,只是她那么悲伤,还在小小声地、哽咽地说出台词,“十八年前没有相逢就好,可是偏偏相逢了,爱错了,所以我疼,我也不后悔。”

        樊绯心干干的,像脱了一层水。

        她想打电话给表姑,那已经是深夜了,寒凉的风钻进脖子里,樊绯觉得她是该远离那小小一方四合院,像她母亲那样逃离,逃得远远的才行。

        她将手机塞到衣兜里,走入寒凉的夜色里。

        她再没有联系过表姑,表姑也没有联系过她,倒是张先生的秘书来万嘉酒店几次,送一些吃的用的,“是先生给的。”

        樊绯问:“我姑姑呢?”

        秘书已经和她熟络了,隐晦地说,“先生和太太最近闹翻了,所以佳如姐搬去别的地方住了,她放心不下你,叫先生多照看你。”

        樊绯嗯一声,没问,问了秘书也不会再说。

        日子就一天天过着,飞速的,她也不全是一个人过,生活里还有李文哲。

        李文哲会来同她吃吃饭,看看电影,叫她去操场边上看他打篮球,篮球脱手砸到场边,他会来捡在人群的惊呼中,亲樊绯的脸,继续回到场上打篮球……他应该是一个非常合格完美的男朋友。

        日子倒也开心,不是那么孤单了。

        徐雯又交了男朋友,还是甜甜腻腻地打电话,不管宿舍里是不是有人看书。

        樊绯想着来年还是搬出去到学校周边租房子住比较好,她跟李文哲提这件事,李文哲笑:“要不去我家住吧,我不收你的钱。”

        樊绯搡他,“别想,我可不走同居那条路。”

        李文哲嘻嘻笑,“小绯,我们都已经谈恋爱好久了,我都没亲过你呢。”,他捏着樊绯的下巴要来亲她,樊绯闭上眼。

        那个吻没什么特殊的,蜻蜓点水。

        下午天阴,一点点雪花飘在头顶,李文哲很高兴“小绯,你要是想出去住,我帮你找房子,北京我很熟的。”他热切地介绍着各地段的房价,樊绯却在想许绍南。

        想他叠合着羊奶味的,或者是薄荷牙膏味的吃人的吻。

        “小绯,你要什么样的房子?”话落下,樊绯扇了自己一耳光,狠狠的,响得李文哲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小绯。”

        樊绯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来,亲着他。

        李文哲回吻。

        男女朋友在大雪时拥吻,明明是很浪漫的事,可樊绯在掉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她闭上眼,心里想:对不起。

        对不起李文哲,她不该这样。

        远处的张启明把烟掐灭了,他旁边站着的人是佳如,佳如还在笑:“哎呀,年轻人就是不避讳。”

        张启明哦了一声,“早知道你让我看这个,我不带你过来了。”,他在佳如面前没有什么嬉皮笑脸的模样,反而同他父亲一样,冷漠凌厉。

        樊佳如说:“我也没求着你带我过来。”

        张启明啧一声,“是,你没求着我,是我自己任劳任怨带你来。毕竟你现在是大明星,我怕你碰到坏人,现在还去看吗?还是继续逛一会儿。”

        “不看了。”樊佳如说,“你爸该回来了,他要是知道我跟你出来,又该发脾气了。”

        “挨骂的每回都是我,你怕什么?”他又点了一支,打火机咔哒响,樊佳如已经怒目,“滚过去抽。”

        张启明收了打火机和烟装进口袋,“不抽了,不抽了。”,他笑,“别告诉我爸抽烟的事儿,他可真要弄死我的。”

        雪越来越大,佳如没有戴围脖,冷风扫过来,她冻得个激灵,他把围脖脱下来盘在她脖子上,“戴着吧,天冷。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为了漂亮尽往少穿,美丽冻死人的。”,他看着这张脸,心是微微发酸的。

        “你还有脸提?”佳如瞪他,“还不是你欺负我,老是把我的围脖拿走,害得我大冷天只能挨冻回家。”

        “我错啦。”张启明认错,“都过去很久了,我们都长大了,别记恨我了。”他系着围巾打了个扣,“佳如,我最近在想要是那时候我没做错事,或许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佳如拍开他的手,“没有或许,走啦,冷死了。”

        十一月的尾巴上下了一场大雪,北京各处都银装素裹,清洁车在马路上铲冰,李文哲和樊绯从食堂里出来,两个人小碎步跑着去赶回酒店的公交车,“真冷啊,太冷了,小绯你们宿舍暖气热不热?我们那冷死了。”

        到公交上了,樊绯同李文哲挥手告别,她突然记起来件事儿,急匆匆打电话给他。

        演唱会到了,樊绯只有一张票。

        她在电话里跟李文哲坦白:“对不起,我十二月底要去看演唱会,是我们认识之前就买的,实在不好意思。”

        李文哲没生气,“演唱会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在晚上不安全。”

        男女朋友,这没什么,她点头,“好啊。”

        电话那边突然有人在笑,是个女声,樊绯没大注意,把电话挂了。

        许绍南再出现,他穿着件厚黑羽绒服,牛仔裤,从前可以梳在脑后的头发变成了短寸头,眼镜也换成了大黑框。

        樊绯没认出他。她刚换了工作服,对着前台前摆的小镜子整理领围时,人站在面前,一团阴影,她头也不抬地说“身份证。”

        “妹妹。”许绍南推眼镜,“我来找你的。”

        樊绯这才抬头,仔仔细细看才看出来,这是许绍南。说:“找我干什么?”

        许绍南看她,依旧是把头发丝抿光盘在脑后的发型,一张饱满不加修饰的脸,他努力绷起斯斯文文的样子,“请你吃饭。”

        樊绯说:“我不饿。”

        “那你什么时候饿?”

        樊绯说:“下辈子吧。”

        许绍南沉默着看她,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还是询问了一句,“你腿好了吗?”

        “好了。”他捏着前台上的笔,“刚好没几天,我还以为你会来看看我的,没想到你始终没来。所以好了以后,就立即过来看你了。”

        “行。”樊绯害他断腿,不大好意思,“你吃了吗?一起去我们的行政餐厅吃饭。”

        万嘉酒店的行政餐厅是京都很有名的饭馆,消费不菲,许绍南不缺钱,但对于这种地方,他还是有几分囊中羞涩。樊绯也知道他没多少钱,“我请客,我刚发工资。”

        许绍南放下笔,“没有叫女人请客的道理。”

        “这有什么的。”她小声,“内部价,有优惠。”

        这家酒店应该是张先生的产业之一,大家对樊绯的身份心照不宣,对她客气,处处给优惠。

        许绍南也不拒绝,“那好吧。”

        鱼子酱和鹅肝,在那个年代是非常高级的事,樊绯也是第一回吃,她不大能接受鸡羊牛之外的食物,兴致缺缺地随便吃了几口。几道菜也不是能饱腹的,只是为了营造些奢靡气息,这气息弥漫着金钱的味道,许绍南坐立难安。

        他捏着刀叉,“你……这一顿打了折也还是很贵的。”

        樊绯知道,钱包已经在口袋里发着无声的咆哮了,但她还是说,“没事,你吃吧。”

        就跟吃鸿门宴一样,两个人沉默着,只有刀叉相交的声音,许绍南想说的话全叫一道道昂贵的菜色堵住了,吃过饭结账,七百多块,樊绯眼也不眨地付了,“走吧。”

        许绍南说:“我还你。”

        樊绯侧眼,“不用,这算是我的赔礼道歉,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还真是鸿门宴。

        第二天又来了,许绍南拿追别的女孩的那套对她,送了玫瑰花来,樊绯丢在垃圾桶里;第三天他拿了点点心吃的,樊绯转手送给同事;第四天,他送了一只口红,樊绯看了一眼,“显黑”。

        两周后,许绍南认栽了,他黑着脸回宿舍,跟张启明说:“我的观音妹妹是柴米油盐全送不进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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