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帅哥?神经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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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是许绍南来代课吗?那些没来的女生可要吃后悔药了。”

        樊绯侧脸看过去,问张婷玉,“许绍南?”,她还记得许绍南是法学院的男生,“不是法学院的么?”

        张婷玉点头,“呀,你不知道吗?他可是风云人物,校辩论队知名的辩手,还长得特别好看呢,对啦,他好像还是学生会的什么干部,哎呀,我也不知道了。反正今天思政老师要晚点来,说是先让许绍南给我们代十来分钟课呢。”,她说话前不着调后不着腔的,樊绯只听懂了个大概。

        “谢谢。”

        许绍南在上课前五分钟进来,蓝牛仔裤,卷在手肘处的白衬衣,全部向后倒的头发露出平整俊美的五官,他站在讲桌前翻看书,金丝边眼镜显得他温文尔雅。

        历史学一个班,女学生占了一大半,偷偷看的,光明正大看的,窃窃私语的……许绍南成了大家的谈资,只有樊绯埋着头,像吃了屎味巧克力。

        这不是刚开学碰到的那个神经病嘛。

        上课铃叮铃铃响,许绍南说:“周老师还在赶来的路上,大概十五分钟,你们先预习预习。”,说话清朗又微微低哑。

        张婷玉低低哎呀,“长得好看算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樊绯刚想说,他装呢,同她阴阳怪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腔调,她看张婷玉一脸痴迷,闭嘴在卷子上画了只猪鼻子。

        美色误人呐。

        许绍南全没有认出人海中的樊绯是在图书馆羞辱他的人,他在走道里转圈检查复习时,还贴心提醒樊绯:同学,你的鞋带开了。

        樊绯立即低头,帆布鞋带子都叫她踩黑了,她不瘟不火说了句“谢谢”。

        这声音在哪听过,许绍南没大在意,他回头又是斯斯文文温和的模样。

        张婷玉脸红:“他真得很温柔呀,怪不得女生喜欢他呢,搁谁谁不心动呢。”

        樊绯小声嘀咕:“我不喜欢嘞。”

        抛开图书馆恩怨,她也的确并不心仪许绍南这样的。

        樊绯生在西北城市,学校里有蒙古人和藏人,剽悍的民族,运动会项目必有摔跤,参会的男生都有黝黑的皮肤和健硕的身体,眼睛里藏着势在必得,一个个争强好胜,是狼,也是熊。

        她抬头看许绍南,金丝边眼镜,削窄的脸,细长凤眼,薄唇轻言,是中国人独特的雅致俊美,他像什么呢?

        ——梧桐翠叶,凤凰栖枝。

        是美丽的,也是要搁在云端,叫众生仰望,不能沾惹半片衣裳,太玄乎了,她还是更喜欢能触碰得到的人,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才行。

        许绍南刚好看过来,仔仔细细看,这小妹妹挺眼熟的,可没什么映像。

        张婷玉:“他看你呢。”

        樊绯归结为“他近视,聚焦呢”,她埋头又画了只猪鼻子。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对这种美人向来敬而远之,尤其是图书馆他趾高气扬说得那番羞辱更叫她心里不大舒服。

        十五分钟后,周老师掐着点气喘吁吁进来。两个人低声说了什么,樊绯坐得太远没听清,许绍南就走了。

        樊绯提前捂上耳朵,张婷玉在旁边十分可惜,呱噪着:“周老师来这么早干嘛呀,帅哥都走啦。”

        她带饭回宿舍,徐雯正躺在床上看小说呢,书页子翻得哗啦啦响,樊绯说:“今天许绍南去了喔。”

        “张婷玉跟我说过了。”徐雯幽怨,突然恶疾发作,坐起身哀嚎一声,“为什么啊?我就逃了一次课!小绯,他到底长什么样呀?”

        樊绯嘻嘻笑,坏心眼往徐雯喜欢的方向描述,“长得真好看,白净高瘦,比你说得那些帅哥都帅呢。”

        徐雯萎靡不振,“我去,我就逃一节课,老天爷也不至于这么惩罚我吧。”她在床上发癫,“我再也不逃课了。”

        樊绯划着四级题,她微微勾唇,想许绍南在教室里斯文的模样,再想他在图书馆趾高气扬,她好像发现这个男生是个两面派。

        斯文败类。

        她想到这个词,噗嗤一笑。

        徐雯幽幽说:“小绯,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我。”,她是山东大妞,嗓门大。

        樊绯叫她一声吓得差点跳起来,她立即抬头,“没,我是想到好玩的事了。”

        一说好玩,徐雯才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问:“小绯,你去游乐园吗?国庆节到了,我们去游乐园玩呗。”

        她还真没去过什么游乐园,理所当然应了,可出门票钱的时候,她头皮发麻,实在太贵了,并不是她这种一个月500元生活费的穷人能负担得起。

        已经赶鸭子上架了,她又不好爽约。

        第二天一早,宿舍里乱成一团麻,两个人早早起来收拾。

        樊绯也没几件漂亮衣裳,a配b,b配a的,还是t恤塞牛仔裤,帆布鞋都刷得见白了,她扎了个马尾,素面朝天,就普普通通一女孩儿。

        徐雯不一样,低腰阔腿蓝牛仔裤,白色背心,水晶钻凉拖鞋,扎起的马尾,还有白框墨镜,她涂了淡粉色蜜桃唇釉。06年的时候,这是时尚弄潮儿才有的装束,樊绯夸她:“你像电影明星呀。”

        徐雯开心,也劝她:“小绯,你个子也不矮,尝试着穿穿低腰裤嘛。”

        樊绯是想追随时尚,可她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她随便略过去,“不啦,真不啦。”

        史豪等在楼下,徐雯立刻跑去揽住他的肩膀,“亲爱的,你来啦。”

        史豪是个白瘦干净的男生,他也留着长发,刘海盖住了眉毛,樊绯一直不大记得住他长相的原因是,学校里男生大都留着这样的刘海,她只记得千篇一律的刘海了。

        等一天游玩下来,樊绯算了算,好像这个月的饭钱隐隐就跟不上了,她不大好意思跟妈妈要。

        趁着没课的时候,出去找兼职的地方,找了好几家也没下文,想来想去,她拨通了舅舅给的电话,想撞一撞运气。

        “喂。”女声温温柔柔的,“谁呀?”

        樊绯突然不好意思:“我是樊绯,我……”

        那边好像想起了什么,“是小绯呀,我是你表姑,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呢,那时候你一个人没吃的,我还给过你馍馍呢。”

        樊绯不记得了,她脸通红,过度紧张下牙齿开始打颤,好半天没说出几句话。

        那边等不到回答,“怎么啦?”,这个女声太过温柔,“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呀?”

        “我……我想找个兼职。”

        “原来是这样,我在万嘉酒店做前台呢,你要不要帮我顶个晚班,我分一半工资给你。”,这女人突然住嘴,“你是大学生对吧,我听他们说你念人民大学,真好呀。”

        樊绯又听见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谁呀?”

        表姐没回答他,只和樊绯说:“小绯,我改天去你学校转转,找你玩儿,到时候跟你说好吗?”

        樊绯说:“好。”

        她也没抱多大希望,过了好几天,学校辅导员才联系上樊绯,“你家里人来看你了。”,她问:“什么样?”,辅导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他有些害羞,“长得很漂亮。”

        长得很漂亮。

        这五个字能形容的人,也只有她妈妈了。她挂了电话,欢呼雀跃,徐雯正睡懒觉呢,她抱怨:“小绯,你干嘛呀?”

        樊绯兴高采烈说:“我妈来看我啦!”,她背着书包呼啦啦往辅导员那里赶。

        来人不是她妈妈,的确是“长得很漂亮”。

        就像一朵颜色艳丽的大骨朵花,不用什么浓丽的妆容,美貌也可以用张扬跋扈四个字形容。

        美人穿着条吊带红裙子,头发是那年代流行的波浪卷,用白绸带扎在脑后,她坐在桌子前,端着纸杯,一双杏眼弯弯的听别人说话,周遭的人说是在说话,那双眼都盯着她,连呼吸声都不敢喘。

        风扇呼啦啦转,樊绯从美色里回神,怎么全世界就她一个丑呢?还是北京这城市没有一个人不好看,她最近见过的俊男靓女都叫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了。

        她敲门,“王老师。”

        美人看过来,她似乎认出了樊绯,“小绯。”,却是柔软的声音。

        樊绯听出来了,是电话里自称表姑的那个人。

        美人站起身走过来,还带来花一样的芬芳。

        这股香扑在樊绯的鼻子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嫉妒心,不是恨,也不是讨厌,就是单纯的嫉妒,嫉妒怎么有人可以长成这样?

        嫉妒她太美,让同性自惭形秽,垂帘自愧。

        樊绯不敢抬头看她,表姑说:“你都不记得我啦!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呢。”,她眼弯弯的,像含着星光,“我那时候天天给你馍馍吃,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樊绯更羞愧了,她道歉:“对不起。”

        “表姑的名字是樊佳如,佳期如梦的佳如,记住了吗?”,一双手伸过来,足可以成为纤纤玉指,关节和手掌处泛着红,樊绯抬头,表姑笑:“我还没来过大学呢,你要不要带我去逛逛。”

        樊绯哦哦几声,结结巴巴说:“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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