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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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天真的有点冷了,南清詹揣着双手,冻的通红的鼻子吸了吸,身后跟着罗御还有几名绷着脸的禁军,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南清詹想,难不成这些人在皇帝身边办差也都这么板着个脸吗?转念一想,觉得他们就该板着脸,要是对那个皇帝客客气气的,以那皇帝的多疑心思,保不齐以为是在奉承他。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不喜欢人奉承,他就喜欢像赢追风那样的。

        想到此,南清詹轻轻地笑出了声来,原来皇帝也不是太上忘情之人,对于赢追风甚至都快走火入魔了。

        跟在南清詹身后的罗御听见前方人莫名笑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贴在了身侧的腰刀上。他不得不防着南清詹,这是皇帝特意叮嘱过要看牢的人,不,是龙族,而且南清詹性子飘飘忽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发起怒来,变成了一条龙,把皇宫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南清詹感觉到身后人的戒备,毫不在意。这金陵城他从看不上眼,也不知皇帝和罗御都在怕什么呢。

        “听说我们的皇后被人劫走了。”

        “真的假的啊?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我怎么敢瞎说啊?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半天前,礼部侍郎带着漠北的和亲使去皇宫了,说是要向陛下解释皇后被劫的事情。那些官员都快吓破胆了。”

        “好好的皇后怎么会被劫走了?”

        “也许因为皇后不想嫁吧,听说漠北的女人脾气烈得很呢。”

        “嘘——”

        路边的茶铺里,几个人在闲聊,聊的正是半天前泽依莎被劫走的事情。话说得虽然不高,可句句都传在了南清詹与罗御等人的耳中。罗御听见此消息,眉头微敛,迎亲使臣是赢追风,可赢追风半天前就去了镇妖司,丝毫没有慌乱,也未向皇帝禀告漠北公主被劫走之事,罗御心里有一丝不解。而本还谈笑自若的南清詹,倏然敛起了嘴角边的笑容,眼神也沉了下来。

        “墨尧。”南清詹暗自唤出了这个牵挂了许久的名字。

        赢追风这一觉睡得舒坦,直到傍晚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才醒过来。他一转头,就见龙舞夜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虽然盯着书看,可半天也没挪动一下。

        “在想什么?”赢追风睡饱了,可并没想起来,他往龙舞夜那边靠了靠,还替龙舞夜拉了拉被角。

        龙舞夜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趴在身边的赢追风,又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你不起来吗?”

        赢追风以为已经过了一夜,可见屋里还点着灯,赢追风问道:“起来做什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吃晚饭了。”龙舞夜肚子已经饿了,他之前让碧清烤了几个番薯,可碧清还没送过来。

        赢追风眉梢一挑,显然对自己醒来的时辰颇不满意:“才睡了这么会。”

        “漠北公主被人劫走了,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在赢追风睡着的时候,龙舞夜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漠北与我朝之间绷着一根随时会断的弦,稍有不慎就会弦断,两国之间再起兵戈。漠北公主在金陵城外被人劫持,负责迎亲的使臣不仅不去追查,反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优哉游哉地在睡觉。

        赢追风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龙舞夜的肩头,似笑非笑地说:“不担心,我倒想看看那位漠北的龙王想做什么。”

        “漠北龙王?”龙舞夜吃了一惊,漠北龙族行迹飘忽,这千年来都未与中原任何龙族有联系,原以为漠北龙族已经消亡,如今听见漠北龙王,着实让龙舞夜吃惊不小。

        赢追风见龙舞夜反应,奇怪地道:“你没听过他?”

        龙舞夜摇头:“从未。”

        靖南王南清詹在金陵城的府邸离镇妖司并不远,沿秦淮河往西走,再走小半个时辰,就是一栋大宅。这里离热闹的夫子庙也不远,皇帝赐宅的时候,应是考虑到了南清詹的脾气,特意给他选的。

        然而南清詹并不感激皇帝,人越多的地方,暗探就越多。不过,现在的南清詹倒是挺感谢皇帝的,若无这处宅邸,他也无法乔装隐藏,偷偷潜出去的。

        宅院是皇帝赐的,自然是做好了功夫,以防龙族。四周结界不少,可对于南清詹而言,这些结界虚有其表,南清詹只打了个响指,轻而易举地走出了结界。

        夜晚的秦淮河比白天还热闹,小贩们都出摊叫卖,冬日里的风虽冷,可也冻不住游人们的热情。南清詹乔装改扮,似是熟门熟路地就走进一条小巷,跨进了一家简陋的酒馆。

        在秦淮河畔,很难找到一家这么破旧的小酒馆了。酒馆里灯火微暗,三四张酒桌只有一张坐着两个人,一人一身玄衣脸色冰冷,一人年纪轻轻酒量不小,面前已东歪西倒了三四个酒坛。听见有人走近,墨尧抬起头,还未开口说话,南清詹的唇就贴了上来。

        “太冷了。”待南清詹亲够了,墨尧这才嘟囔了一句。

        南清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挨着墨尧坐了下来:“腊月了,江南不比南疆,冬日难熬,再怎么暖,也暖不热,除非有你在。”

        墨尧挑眉,给南清詹斟了一杯刚热好的酒:“你知道我会来?”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南清詹挑起墨尧的一缕黑发,暧昧地说道。

        墨尧笑了起来,南清詹在他面前向来不要脸皮,故而墨尧也知道该如何应付“臭不要脸”的南清詹。

        “是,我自然舍不得你。”墨尧应道,过了片刻又道,“你也舍不得我。”

        南清詹轻轻地扯了下墨尧的头发,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阿尧深知我心。”言语中更加暧昧。

        墨尧自是知道南清詹要做什么,只是眼前还有一个尾巴,他得先将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给安排好。

        然而,没等墨尧找人将年轻人抬走,那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忽然抬起了头,下巴垫在交叠的双手上,醉眼迷离地看了会墨尧,然后软绵绵地抬手指了指南清詹:“他是谁啊?”年轻人声音纤细,一开口很难掩盖女子的甜腻音色,这年轻人南清詹早就猜出是谁,可没想到,漠北的公主居然还是个酒鬼。

        “南清詹。”南清詹告诉了泽依莎自己的名字,而后打了个响指,半睡半醒的人立刻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去。

        墨尧当即安排了店家将泽依莎带去了另一间房休息,而后又找了一间房,与南清詹一同走了进去。

        给漠北送亲使安排的驿馆似乎并不得北寒天的喜欢,在裴清台将北寒天请入驿馆的半个时辰后,还没等裴清台离开,北寒天就拽着裴清台的胳膊,一脸的幽怨,看得年轻的礼部侍郎直起鸡皮疙瘩。

        “使臣可有何事?”对方是客,裴清台不得不以礼相待。

        北寒天苦着脸,委屈地说:“这驿馆我住不惯,可否住在侍郎大人府邸?”

        裴清台吃惊地看着北寒天,心道这已是我朝最高规格的驿馆,北寒天还嫌弃?而且,自己只是小小礼部侍郎,自己的居所根本无法与驿馆相比,北寒天连驿馆都住不惯,还能住得惯自己的家?

        就当裴清台要拒绝北寒天之时,北寒天却抢先道:“侍郎大人不拒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走吧,去你家。”

        裴清台皱眉,北寒天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南清詹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的墨尧睁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南清詹低下头,凑近了墨尧,用自己的脸将墨尧的视线遮挡住。

        墨尧眨了眨眼,似是回过了神:“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南清詹笑微微地问。

        墨尧撑起了身子,也和南清詹一样靠在了床上,他伸手在南清詹的手掌上划了一条线:“我不明白,龙舞夜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南清詹笑意甚浓:“我刚在镇妖司里闻见了一股醋味,没想到在你这里也闻见了一股醋味。”说着,南清詹贴在墨尧唇边浅浅地吻了一下。

        墨尧并没有收起醋意,他握紧了南清詹的手,好像怕对方下一刻就不见了:“南清詹,我在认真地问你。”

        “那我认真地回答你,”南清詹收敛起了笑意,认真地看着心爱之人,“龙舞夜对我来说很重要,对龙族兴亡更加重要。”南清詹见墨尧拧起了眉头,伸手抚上了墨尧的眉头,要把对方的眉头给抹平了,“阿尧,你虽是蛟,可最终还是要历天劫,化身为龙的。以后,龙族的兴衰也离不开你。”

        “你这话像是在托孤。”墨尧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将南清詹的手握得更紧了,“而且,蛟化为龙,非是那么容易,有很多蛟都在化龙之时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我不过是一条修行不到千年的蛟龙,而且信念不定,怕是很难化为龙族。只怕这龙族,还得由你来看着。”

        “阿尧,你一定可以化身为龙的。”南清詹收起了笑意,认真地说道。

        北寒天是一丁点地不见外,拉着礼部侍郎就走出了驿馆,任凭身后漠北及中原的官员们呼喊也不回头。被拉着的礼部侍郎也无法,只得对着身后跟着的官员们挥了挥手,让大家稍安勿躁。

        裴清台本是想在驿馆外再劝一劝北寒天,可北寒天竟当先笑眯眯地对裴清台说道:“裴大人你也看见了,身后跟着一群尾巴,干什么都不方便的。”

        裴清台挑了挑眉,北寒天身份特殊,虽然如今我朝与漠北结亲,可漠北公主在金陵城外丢了,要是找不回来,只怕漠北王说翻脸就翻脸,故而裴清台对北寒天就更是提着万分小心,而北寒天刚才的那一句话,一下就刺中了裴清台的神经。

        裴清台站在原地一定不动地看着还在拽着自己往前走的人,忽然一挥手,挣开了北寒天:“使臣大人若是真的嫌弃驿馆寒酸,裴清台就再重新替使臣大人安排一间。若是使臣大人另有想法,请恕裴清台无法安排。”

        北寒天其实心里根本没什么想法,就是不喜欢身后太多人跟着,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倒是让这位礼部侍郎紧张起来。若是旁人,定觉得裴清台不识抬举,可北寒天却觉得这个一本正经的礼部侍郎倒是挺有意思。

        北寒天故作委屈地说道:“我不习惯住大房子,我喜欢小屋子!”

        “……”裴清台又一次无话可说。

        见裴清台不说话了,北寒天趁机又拉住了裴清台的衣袖,再次乞求:“侍郎大人不会连我这个小小愿望都不满足吧。”

        再拒绝对方,就是裴清台无礼了,裴清台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北寒天优哉游哉地跟着裴清台走进了一间小宅里。雪后的小宅,更显静谧,影壁后的小亭上风灯摇曳,暗香浮动,竟是一处小小的仙境。看得出,这小宅的主人心思精巧,能将一隅小院打理得如此清新雅致。

        小宅的主人带着北寒天绕过了小亭,正要请北寒天去客房,忽见北寒天在小亭内驻足停步,似乎不愿再走了。

        “使臣大人?”裴清台轻唤一声,想请北寒天去客房。

        可不知是漠北来的人不怕冻,还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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