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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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追风又交代了几句,打马就要离开,忽然,有人伸手扯住了他的马缰,赢追风不悦蹙眉,低头看向拦住自己去路的年轻的礼部侍郎,语带怒意:“裴侍郎还有话要与本官说?”

        裴清台身边的小官员们见自家大人扯住了皇帝眼前红人的马缰,各个吓得心惊胆战,可又不敢上前劝说,因为他们瞧见在赢寺丞的喝问下,裴清台只是昂首看着坐在马上的人,一步不退。

        “漠北公主被歹人挟持,赢寺丞乃迎亲使臣,应立刻向陛下禀报。”裴清台不卑不亢地回道。

        赢追风觉得这个小小侍郎是真的不懂眼色,他已说了自己会向皇帝禀告,还要他自己立刻去,眼见时辰也将近黄昏,此时入宫,也不太合适了。

        “明日一早,我自会去。”赢追风又一次道。

        可裴清台仍旧不满意:“大人,此乃两国邦交之事,刻不容缓。”

        “好啦好啦,我去向你们皇帝禀报好不好?”一直坐在马上看戏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北寒天不是想帮赢追风,而是觉得这位年轻的礼部侍郎实在是太过刚直,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拦住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这若是被人嚼了舌根,可没他好受的。

        裴清台看了一眼北寒天,向他作礼:“这位贵人是?”

        “不是贵人,我是漠北送亲使。”北寒天温和地笑了笑,仔细看,这位礼部小侍郎倒是清秀俊朗,一表人才。

        “使臣大人。”裴清台点了下头,又道,“公主是在我朝疆域上被人劫走,合该由我朝负责。”

        北寒天无言,有点理解赢追风为何会恼怒了,这礼部侍郎当真是刚正不阿啊。

        “我说,我去向你们皇帝禀报更好。”

        “可是……”

        “他是漠北国师,也是漠北王的师父,身份可够?”赢追风打断了裴清台的话,实在懒得与他纠缠下去。

        北寒天坐在马上,见小侍郎终于松了手,笑得得意,却听见那小侍郎又嘟囔一句:“这也太年轻了。”

        北寒天笑容僵在了脸上。

        场面一时有些压抑,赢追风瞪着裴清台,而裴清台则看着北寒天,北寒天无语望天。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清台身边的小官员终于看不下去,也想让自己和其他官员早些解脱,小官员只得鼓起勇气,走到裴清台跟前劝道:“侍郎大人,既然有漠北国师担保,陛下应该不会怪罪。”

        裴清台想了下,心口的那一抹不忿之气也压了下去,但他就是看不惯赢追风的跋扈,迎亲使臣是赢追风,人丢了,赢追风倒像是没事人一般,轻描淡写地就说了句“公主被人挟持,挟持者还在查”,就想这样敷衍了事过去,满腔正义裴清台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这些年,赢追风得皇帝信任,势力逐渐做大,而自半年前被皇帝任命为迎亲使出使漠北,权势更加熏天,隐隐要成为下一个王太傅和谢太傅,然而皇帝对待赢追风的态度更是让人吃惊,王谢两位太傅在朝之时,皇帝痛恨权臣,想方设法把两人赶出了朝廷,而对待赢追风,皇帝则是百般迁就,甚至将弹劾赢追风的奏折全数扔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赢追风受皇帝的信任,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何况赢追风的背后还有秦陵赢氏。

        “侍郎大人还让我离开?”赢追风讥嘲一声,也不等裴清台松手,一扬马鞭,“啪”的一声,马鞭抽在马背之上,马儿吃痛,高扬前蹄,长嘶一声,带着主人越过了众多官员,直往秦淮河方向绝尘而去。

        炭盆里的炉火旺盛,躺在床榻上的人脸色却不太好看。可在刚走进屋内的南清詹看来,龙舞夜的脸色比前一天他来的时候要好上了许多。

        赤影替南清詹解了锦裘,要接过他手中的的几枝梅花,南清詹摇了摇头,指着龙舞夜书桌上的花瓶说:“把那个花瓶装点清水来养这些梅花。”赤影得了令,拿走花瓶出去了,顺手将门给关紧。

        冬日里,龙舞夜的屋子里是一丁点风都不能漏的,其实南清詹也说过,开窗透气比闷在屋子里蒸要好,可皇宫来的太医就是说不能着凉,南清詹毕竟不是医家,何况对方还是皇帝亲自挑的人,南清詹心里有数,也懒得与那太医掰扯。龙舞夜似乎也不愿太计较这些,他对南清詹笑了笑,劝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别争了。”也算是妥协了。

        南清詹进屋的时候,龙舞夜手里正握着赢追风替他向皇帝讨的第五枚龙珠,直到南清詹走进了,龙舞夜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一身青衫的靖南王手里握着几枝新折的梅花,梅花清淡的香气隐隐约约地传了来,龙舞夜许久未出去走动,整天闻的都是些药味,已经腻了,忽见几枝梅花开得灿烂,龙舞夜心情也大好,从南清詹手里抽出了一枝梅花,凑在鼻边深深地闻了一会:“院里的梅花都开了啊?”

        南清詹点点头:“是啊,马上就要新年了。”

        龙舞夜笑了笑:“每年新年陛下都会大赦天下。”

        南清詹知道龙舞夜的意思,可这大赦天下赦的都是牢里的人,与他南清詹无关。

        “舞夜,进得来这金陵城,有些人能出得去,有些人就出不去了。”南清詹坐在了龙舞夜的床榻边说道。

        龙舞夜垂下头,他比南清詹要清楚,但是南清詹与他又不一样。南清詹的龙力未封,可以化龙腾空,金陵城里任何人都困不住他的。除非……他被什么牵扯住了。

        碧清在厨房里忙着张罗午饭,赤影给花瓶里接了水就往回走,走到一半,他瞥见花园的小亭子里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锦衣官服,腰侧挂着从不离身的佩刀。

        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人用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赤影。赤影被那道视线慑得一惊,连忙低头快步往前走。还没走几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赤影停下脚步,心头不由得奇怪。镇妖司虽然已经被皇帝抬在了台面上来,但仍旧是朝廷的禁忌,除了刚才那位罗御罗统领外,还有就是靖南王南清詹会来了。除此二人,还会有谁?赤影满是疑惑。

        敲门声愈来愈焦急,如雨点般地落了下来,赤影一路小跑,还要护着花瓶里的水不会被洒出来,片刻后,赤影来到门前,刚打开锁,门就被人推了开来,幸好赤影躲得快,不然手中的花瓶都要被那人给撞掉了。

        “请问……”赤影刚说了两个字,那人就已走过了他的身边,头也没回。不过,赤影看见那人的背影也就没有再问了,他倒是忘记了,半年以前,还有一个人会经常来镇妖司,那人便是赢追风了。

        赢追风快步往龙舞夜的房间走,走进花园旁的长廊时,赢追风眼光一扫,见花园里多了一个人,他这才放慢了脚步,与那花园中刚站起身的人对视一眼。看清那人是谁,赢追风眉梢微挑,心里顿生疑惑。

        “罗御?”

        “寺丞大人。”罗御拱手向赢追风作揖,他虽为禁军统领,但是论与皇帝的亲疏,他远远比不得赢追风。

        赢追风点了下头,想问罗御为何会在此,但又担心龙舞夜,没心思与罗御多说,就继续往龙舞夜的卧房走去了。

        罗御又坐了回去,桌上的茶凉了,他仍旧端起来喝了一口,丝毫不觉得在这冬日里喝一口彻骨寒凉的茶水有什么不妥。

        正巧给龙舞夜送药的碧清看见罗御一人坐在亭中喝了半个时辰前自己给他沏的茶水,碧清心头一哆嗦,心道自己忘了照顾好这位禁军统领了,要是因为镇妖司招待不周,惹恼了这位禁军统领可怎么办,于是碧清把手里的药拿给了往回走的赤影,一阵风似地跑进了罗御所在的亭子,谄笑着对罗御说:“罗统领,这茶凉了,我给您重新沏一杯吧。”

        罗御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笑嘻嘻的少年,对方虽是妖,却温润如玉,在冬日里,能瞧见这样干净的笑容,罗御心情也好了不少。点了点头,罗御在碧清快要离开亭子时,罗御想起了什么又唤住了碧清:“我和你一起去吧。”

        碧清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把茶壶丢出去,罗御眼疾手快,一边揽住了碧清的腰将人稳住,一手接住了茶壶。

        碧清害怕得要命,认为自己差点就要得罪了禁军统领,刚要道歉,才发觉自己被禁军统领揽在了怀里,碧清更是吓得不敢动弹,支支吾吾地道:“罗、罗统领,抱歉……”

        “没事。”罗御有点不想松开怀里的人,听见碧清颤抖的声音,罗御也知道怕是自己让这少年害怕了。罗御心里有点失望,自己难道长得很可怕吗,竟让对方如此胆怯?

        碧清见罗御还不松开自己,只能鼓起勇气说道:“罗统领能否放开在下?”

        罗御这才意识到自己搂着碧清,也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手。

        赤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花瓶,站在大开的屋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去,里面靖南王和大理寺丞正剑拔弩张,他怕自己无端遭罪;不进去,自家主子还要喝药,若是加重了病情,自己怕也担待不起。好在赤影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走进屋子里,反手把屋门给关了上,然后贴在屋门边,等着靖南王和大理寺丞掰扯。

        赢追风怒气腾腾,就要拔刀,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开金陵城半年,一办完事就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好不容易到了镇妖司,想见一见自己最思念的人,结果推开门就瞧见南清詹低着头,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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