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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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飞”的阶段。但这并不妨碍白袖在怪虫靠近自己的瞬间弹跳起飞,和怪虫在空中正面相碰。

        谢松原只觉眼前一道巨大的白光闪过,巨型水虱再次载着小八爪从高空跃下,与直面迎来的雪豹变种人撞在一起。

        小八爪面色冰冷,从嘴里吐出“武器”,闪电般朝人形雪豹飞射出去。

        白袖丝毫不怵。

        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猫科动物的反应速度通常只有几十毫秒,比蛇还要更快。

        如果每只猫都能长到像白袖这样大,那么猫科动物完全可以在成为足球守门员为国争光这件事上替代没用的人类,抓住一只高速冲来的球对它们来说也不算是件难事。

        在白袖蓝汪汪的兽眼里,寄生虫的每一记扭动和转身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侧头躲过寄生虫齿牙攻击的一刹那,白袖同时跳上了白色怪虫的后背,一只猫拳猛地挥出,欲取小八爪的首级。

        谢松原心脏一跳,下意识地张口:“别杀死它!”

        小八爪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前一下袭击落空,它口中的寄生虫就仿佛着拥有自己独立的神智,不带停顿地灵活一晃,绕着弯地继续朝白袖追击。

        拖在口腔外边的长条寄生虫形态似蛇,攻击如密集的雨点一般落下。

        在场其他水虱也纷纷苏醒,朝着落单的青年整齐划一地爬了过来。

        它们的口中吐出一条条尺寸不一、灵活摇晃着的粗长肉舌,每一个都和谢松原刚才见到的寄生虫一样。

        “啊,哦。”原来这玩意儿还是配套的。

        第一只水虱异常迅猛地冲在最前,率先向谢松原发动了报复之战。

        具有韧性的蛇尾骨架竖起高高的屏障,然而突袭的寄生虫就如同一颗颗重量级的小型导弹,在须臾间砰砰破开挡在眼前的肉白城墙。

        谢松原也不是吃干饭的,当即麻利调用周边的蛇尾触须,拉扯住寄生虫余下的脖颈,不让它们继续向前。

        水虱冲势被阻,悻悻地想要缩回“舌头”,谢松原却没有放过众虫的意思,反而加倍伸出爪牙勾卷它们,甚至还往回扯,干脆利落地操/刀将它们的头部口器从中斩断。

        剩下的半截无头寄生虫瞬时惊慌缩回宿主体内。

        肥胖笨拙的水虱不断后退,失去了致命武器的它们已然丧失了攻击主权,飞速逃窜到谢松原看不见的角落。

        后面的数只水虱也不再直接冲上前来撕咬,而是谨慎地围绕着谢松原盘桓,从四面八方寻找着可乘之机。

        谢松原不再拖延,也用蛇尾将自己送到那只领头巨虫的背上。

        一抬眼,发现白袖正在和小八爪玩打地鼠的游戏。

        每当小八爪口中的寄生虫偷袭失败,它就会迅速收回自己强有力的柔韧身躯,防止被白袖的利爪勾住。白袖也是如此。

        一来一往,简直跟过家家一样——

        稍不留神就会丧命的那种。

        “……”怎么感觉这个画面还怪萌的。谢松原道,“你在干什么?”

        白袖头都没回,有些焦头烂额,语速飞快:“不是你说的不能杀死它?我还没问你,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这只怪物如果杀了,我们会有危险么?”

        尽管不知道谢松原那一声叮嘱的缘由,出于对男朋友的信任,白袖还是下意识照做了。

        只是现在要是想向白袖解释……恐怕有些难度。

        谢松原挡掉一只朝他飞来的水虱,思索该如何开口:“也不是。算了,这件事很复杂……当心!出去后再跟你说。我现在怀疑这只寄生虫控制了小八……怪物的意志,现在它的同伴也醒来了,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找宿主。别让它们钻进你的身体,还有,把这只最大的虫子拽出来!”

        白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谢松原不说,白袖也看这只像摆锤一样到处乱飞的虫子不爽很久了。

        小八爪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一来二去,白袖却有点恼火,举着毛茸茸的爪子盯紧了对面,像是等待着老鼠出动的猫一样神情严肃。

        现在得到了谢松原的肯定答复,白袖也不再收着动作,毫不保留地攻击起寄生怪虫动作间的破绽。

        视线一凝,雪豹变种人毫不犹豫地出爪,两只厚重的豹掌在空中“啪”一下击中寄生虫脑后的细颈。

        小八爪在原地呆住了半秒。

        半秒之后,它勃然大怒,因为要害被人攥在掌里而又惊又气,恼怒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身下的水虱霍然如同被激红眼的发狂公牛,开始在整个“洞穴”间上蹿下跳,奔跑不停。

        身体骤然腾空,水虱竟载着他们重新爬上高墙,试图将他们甩落。

        白袖的双爪都忙着钳制长满獠牙的寄生虫,见状连忙收紧自己环蹬踩着虫身的、同样强健有力的双腿,险些掉到地上。

        寄生虫癫狂地挣扎不止,拼命往回收缩。向后弯曲的尖钩一点不留情地扎进雪豹变种人的手掌肉垫,清晰尖锐的痛感立刻让白袖“啧”了一声,面露不虞之色。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其他水虱团伙似乎也在这时闻到了香甜的血腥气,齐齐跳上墙壁,朝着二人靠拢。

        白袖飞快挥舞着身后的尾巴,扇打着那些想要靠近他的虫子。

        可他的目标体积实在太大,而雪豹的尾巴显然也不能完全面面俱到。

        背上忽而传来刺痛,等白袖回过神时,已有形状小巧的水虱跳上他的大腿,宛若打钻机般的口器咬开雪豹那块脆弱皮肤,一口气钻进去两三公分。

        眼见白袖控暂时控制住小怪物,谢松原也伸出手想帮忙。

        可变故突生,白袖不得不回身解决那些恼人的臭虫,谢松原见状便道:“别管它了,放手!这里交给我——”

        什么都没有白袖的猫身安全重要。

        这些长条形状的寄生虫一旦进入了人体,便十分地如鱼得水,几下眨眼的功夫,就能在猎物的肉里扎进手指长的距离。

        白袖跳下高空,反身咬中一只作恶水虱的身体,将它一口两段,直接咬碎。

        水虱的出现与存在却好像只是为了给口中的寄生虫提供载体,一旦对方找到了合意的猎物,水虱便了结此生所愿,哪怕死了也没关系。

        滑溜溜的长条寄生虫轻巧地从水虱嘴里“游”了出来,贪婪地往白袖肉/体内部钻磨,为了自己马上就能拥有一个健康高大的宿主而沾沾自喜。

        白袖粗大的爪子做不到精准抓住长虫,他无奈地一指甲切断对方裸露在外的躯体,试图阻止寄生虫的动作,可失去了一半身体的虫子速度不见丝毫放缓,还是那样精神奕奕,反而让白袖更无从下手——

        他可不打算让这么恶心的虫子钻进自己的肚子里。

        陪同着白袖的几只小蜘蛛合力咬死了一只水虱,退了回来,围着猫猫大腿上的血窟窿眼转圈干着急,却也不能把它给掏出来。

        “你们让开。”白袖只犹豫了不到半秒,直接用指甲挖开伤口,噗嗤一下扎进自己的肉内,两根锋锐的指尖好似筷子,瞬间精准钳中虫子正在皮下疯狂打孔的躯/体,将它夹出体外。

        白袖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将那血淋淋的寄生虫猛朝一边的地面摔了过去,脚掌狠狠碾上虫子的肉身,转身迎战剩下几只围上来的水虱。

        雪豹柔软的腰身弓了起来,长长的豹斑尾巴在身后摆成向下弯曲,甚至快要夹进□□的警备形态。

        他身型庞大,体态却相当轻盈,灰黑色的圆圆耳朵稍微向后飞着,高度集中注意力,身上的毛发滴滴答答地向下砸着水滴。

        白袖稍抖了抖身子,那些浓密丰盛的毛便立时宛若大朵蒲公英般蓬松炸开。

        仔细一看,能发现这只漂亮威严的巨型猫科动物走路时都是踮着掌尖的。

        他饱满的爪垫半立在空中,让他随时都保持在能对敌人第一时间发出反击的最好状态。

        这时,三两只水虱同时扑了过来。

        一只水虱从后方朝白袖偷袭,雪豹头都没回,鸡毛掸子似的巨大尾巴蒙的从身下弹出,“砰”地把那不自量力的虫子扇飞。

        强大的爆发与冲击力在空中就瞬间敲碎了水虱白色的背壳,将它捶打成一团由内向外迸溅的泥浆。

        白袖扬起上半身,同时正对两只从前方来的肥白巨虫。一只被他当场按住,直接在白袖的眼皮底下爆了浆。

        口中的寄生虫却防不胜防地从水虱嘴里飞向空中,直扑白袖面门。

        肉白色的寄生虫险险从白袖肩上擦过,一个扭头,竟是又要扎进白袖肉里。

        好在蹲守在猫猫肩上的小蜘蛛们反应灵敏,弹跳着将这只坏虫中途拦截下来。

        甚至不消半秒,就把寄生虫的身体啃得断节,一只孤零零的带刺口器径直滚得远了。

        小蜘蛛们体型太小,不够这些寄生虫发展生长,并不是它们看得上的宿主,反倒让小蜘蛛可以更加放心地施展拳脚。

        白袖和小蜘蛛们组成的毛茸茸小队通力合作,紧张而有序地对付着正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成群生物。

        白袖一边赶跑对手,一边飞快往谢松原的方向靠拢,怕他在忙于应付小怪物时一个不察,被躲在暗处的水虱偷袭得手。

        事实上,谢松原也确实正陷入和那终极寄生巨虫的胶着拉锯战中。

        自打他从白袖的掌中夺来了寄生虫的掌控权,谢松原便和对方展开了一番相当漫长的力气较量。

        鲜活的肉条在掌心中不断跳跃,就和刚才一模一样,生长在寄生虫外翻口器上的利齿瞬间就把人类脆弱的肌肤割破,刮出深深的血痕。

        这寄生虫得益于居住在怪物体内这样得天独厚的优渥条件,也长到了足有谢松原手臂粗的长度,不断飞出黏腻的透明□□,接连甩在谢松原的身上和脸上,力气大得惊人。

        谢松原伸出蛇尾加固施力,将寄生虫慢慢冲小八爪口中拔出一截。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任由对方的牙齿穿透了自己的掌心肌肤。

        深红的鲜血顺着谢松原的手臂、寄生虫的身躯不住淌落,一股接着一股,涌入小八爪的嘴里。

        谢松原垂眸道:“你真的搞得爸爸有点生气了。”俊美的面孔上看不出表情。

        小八爪的头颅重新裂成几瓣,在空中如蠕虫般挥舞狂甩,发出不成声的嘶吼。

        它甚至想要再度从水虱的身体中钻出来,故技重施,跳到谢松原的身上攻击对方。

        可就在这时,小八爪竟猝不及防吞下几口温热的血。

        那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它体内起了某种化学反应,又像是冒着泡的浓硫酸,烫得小八爪一个激灵,蓦地开始抽搐不止。

        谢松原猛然捂紧它的嘴巴,担心小八爪会把血呕吐出来,纵使双手都被划得遍布鲜血,语气依旧相当平静。

        “乖,别动。稍微睡一觉吧,好吗?”

        在知道怪物就是小八爪变来的之后,谢松原反而没有一开始那样紧张了。

        毕竟小八爪醉血,这是它最大的弱点。如果不是这样,谢松原也不会如此大胆地只身赶来“腹地”——

        身下的水虱愈发受惊地满室狂奔,最后重重跌在地上。谢松原措不及防一摔,眼前都晃出重影。

        他一点不曾松手,就着这个横躺在地下的姿势,鞋底猛踩在水虱背上,加倍拧起手中长虫。

        这玩意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就像肠子,拖拽间谢松原甚至能听见那百转千回的虫节在小八爪腹内翻搅时发出的咕啾声,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寄生虫的种类五花八门,往往具有致病性。而在自然界中,也不乏许多宿主被寄生虫感染后行为反常混乱、受到操控的案例。

        小八爪性格大变,大抵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小八爪不是小八爪,而是普通的人类小孩或是其他动物幼崽,恐怕很难承受这样的寄生虫在自己体内发展壮大的后果。

        尽管此刻小八爪可能已经忘了眼前这个青年人类的血是自己的天然克星,但它的身体还保留着纯天然的、对于谢松原的畏惧。它的身形扭动起来,来回重复着膨大再缩小这一过程,犹如马上就要变异的丧尸。

        谢松原陡然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

        当他试图仔细搜寻,却那叫声却不是小八爪发出来的,而是小八爪肚里的寄生虫。

        它明显慌乱了,感觉到谢松原的血液有种奇特的力量,渐将自己从小八爪的躯体内分割开来,对宿主的躯干失去掌控——

        那不知缘何而来的痛感让它仿佛正被火焰灼烧!

        怪虫想再驱使小八爪去扑咬谢松原,小怪物的身体却一点都不争气,眨眼间就缴械投枪,就如同谢松原所预料到的那样,双眼一闭,翻开肚皮。

        ……甚至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它的宿主彻底背叛了它。

        寄生虫又是一声惨叫,在小八爪的肚皮上顶出剧烈蠕动着的起伏痕迹。它的脖颈叫谢松原狠狠掐着,既找不到下一个可以让它控制的宿主,也无法再驱使攻击力极强的小八爪跳起来咬人。

        无处可逃,且不再具有威胁性。

        终于,谢松原强制性地将寄生虫全须全尾地拉扯出来。

        尾巴的根部似乎一直没入到了小八爪的肉/体深处,蹭带出一大泡浑浊粘稠的蓝色血液,谢松原全程感觉自己仿佛在和另一头的虫子拔河,鬼知道后边还剩下多长一截虫身,拉扯得他小臂都开始酸痛。

        寄生虫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趁着谢松原脱力,从他掌心间“哧溜”一声栽到地上,惊恐得像是一只没头苍蝇,兀自朝着一个地方猛冲,殊不知自己命不久矣。

        谢松原的血液让寄生虫唯恐避之不及,仿佛品尝到了足以让它在短短几瞬间立刻毙命的毒药,突然间,它整只虫的躯体就像是打卷的泡面一样疯狂皱缩,体表冒出一股好似被滚烫开水浇淋过的滋滋热气。

        足有拳头大的膨胀脑袋瞬间软趴趴地垂落,粗长的身体也毫无生气地耸拉下来——

        还没等它跑出多远,就已然毙命在一滩细腻的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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