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家教·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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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你一开始, 是为什么想要救我呢？”
万华身体的亏损过于严重，就算没有了世界的威胁，他能好好活着的时间也算不上长, 如果要一直躺在病床上连着维生装置, 任何行动都需要他人帮助——起码以泽田纲吉来看，那完全就是把老师扯回来折磨, 倒不如死得干脆利落一点。
所以最后一步就是补全万华饲育给世界的那部分肉眼不可见的残缺——而要让万华被世界吃掉的那部分得以补全，那便只能使用世界的力量。
也就是，世界基石, 七的三次方。
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出这一点之后，万华终于弄清楚了泽田纲吉那种奇怪的愧疚从何而来。
十年前他就不该把自己的身体数据交给夏马尔, 不愧是世界第一的黑医，居然逆推出了他的身体问题可以由七的三次方的力量补全。
这个结论某种意义上还真的没有错, 本来万华的身体就是因为世界的抑制力而被反复伤害, 这种伤害，少量可以养回来，累积过多的话就必须使用世界基石的力量进行弥补了。
而且对他来说基石的力量不止于此, 按照夏马尔的推测, 江户川的身体如果能获得足够的基石力量的支持, 甚至能与基石发生同化, 从此脱离被世界所伤的命运。
但是这种行为即使是在那个万华的身体尚未崩溃的时候也需要动用一整套彭格列指环, 而且还会对指环的力量造成损耗,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自我修复。
为了救一个与彭格列无关的人而付出彭格列指环几年内的战力无疑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于是得到这个结论的reborn非常自然地把万华的拒绝理解成了要救他的代价太大、彭格列不会同意。
这个时候江户川为什么会在本来不想加入彭格列的情况下蓄意靠近泽田纲吉也有了理由, 他或者的确是为了获得资源拯救自己而靠近身为彭格列未来首领的泽田纲吉, 却在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选择了反悔, 接受自己死亡的命运。
然后, 他为了防止自己的学生泽田纲吉因为江户川做出了什么完全不可能被高层同意的决定，选择把这件事完全压了下来——直到后来泽田纲吉精心策划想要拯救江户川，并为此联系上了伽卡菲斯，他才终于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于是伽卡菲斯告诉他们，江户川那个时候刚从实验室出来，“世界补品”的身份处于半可逆的状态，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能“骗到”泽田纲吉，获得七三的帮助，说不定真的可以好好活下来。
但是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不但对利用泽田纲吉这件事情感受到了于心不忍，同时也察觉到了世界的虚弱。
世界补品的身份会让他成为世界垂涎欲滴的食物，但是也让江户川对这个世界有了异常的感知能力，他在那段时间里慢慢转化成了真正的“补品”，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濒临毁灭的虚弱。
七三是世界的基石，正常情况下，消耗其中之一的彭格列指环去救一个江户川这样的人不过需要几年的修养让指环和世界恢复力量，但是在世界的危机关头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利用七三哪怕只是一角的力量去救一个江户川这样的人，对于世界来说都是极大的、动摇根基的打击，更别说这种行为同时还从世界口中夺走了一盘名为“江户川乱步”的补品，可以说是在间接地毁灭世界。
……但这其实与江户川乱步无关。
世界的寿命与人类完全不同，祂的确濒临毁灭，但是在末世之灾真正到来之前，江户川乱步早该寿终正寝。
所以他其实完全可以假装自己并无所觉，泽田纲吉也一样是好骗的、会对自己认同的同伴掏心掏肺的性格，加上江户川的能力，加入彭格列乃至成为泽田纲吉的雾守，谋划一番获得彭格列指环拯救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至于终将到来的世界毁灭……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里世界多的是这种人，凭什么非要放弃我一个去拯救这个世界？
而那个精才绝艳的少年本来也有这个能力逃避这样残忍的命运。或者若是他能成长起来，最后或者也能找到别的、拯救世界的方法。
可他偏偏选择了放弃。
本来想要活下去的人，最后甚至选择了凌迟自己去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或者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活，只不过，一个在实验室里耗尽了自己大半生的少年，终究还是想看一看这个将把自己吞噬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而甘愿赴死或者为了世界不得不赴死的老师，终究成为了泽田纲吉的心魔。
·
最开始的时候、最纯粹的时候。
泽田纲吉，是为了什么想要拯救自己那位，为了世界而选择死亡的老师呢？
泽田纲吉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救你。”他这样说着，看着少年青碧的眼瞳，茫然甚至痛苦，声音近乎恍惚，“你不该那样死去的……”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不能回忆的事情。
reborn的隐瞒，最后血淋淋的真相，他最后知道自己曾经是那个人最后的希望。
但是破灭。
伽卡菲斯说世界濒临毁灭，而他的老师献祭了自己拯救了世界，
多么伟大的功绩啊，可是泽田纲吉只是在想他会不会痛，总是要请假的人，是不是为了这世界才必须承受那样多的病痛。
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是否也有过遗憾，没有与自己的好友学生道别，甚至没有看过一次焰火。
“万一你也有所不甘呢？万一你本来也想去看春天的风秋天的雨、夏天的焰火晚会冬天的新年祭，最后却为了能有更多人看到而放弃了呢？”
“就算是我想得太多了，甚至多余……其实我总是在怀疑，老师……可是老师，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曾心生不甘，我不能替你放弃啊……”
“万一你的死去是不得已，是因为你爱着自己却更爱这个世界……我得替这个世界去爱你啊……”
“如果你的死是因为没有选择……那，我得给你第二种可能啊。”
“这就够了。”病床上的少年笑起来，他叫出了自己学生的名字，“纲吉，这就够了。”
这句话也许来得有些迟，但是总比没有来好。
也许不是所有正义都会有好的结果，但是总比从来没有过好。
总会有人需要这份正义的。
就像总会有人需要万华在黑暗中点亮的那盏灯一样。
·
泽田纲吉离开时依旧有点恍惚，脸上的笑意却终于有了实感。
万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之前几次见面总是因为心绪起伏异常飘忽的气息也终于恒定了下来。
不管怎样……他是个好孩子。
所以就算这种稳定维持不了多久好了，万华总是希望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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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你一开始, 是为什么想要救我呢？”
万华身体的亏损过于严重，就算没有了世界的威胁，他能好好活着的时间也算不上长, 如果要一直躺在病床上连着维生装置, 任何行动都需要他人帮助——起码以泽田纲吉来看，那完全就是把老师扯回来折磨, 倒不如死得干脆利落一点。
所以最后一步就是补全万华饲育给世界的那部分肉眼不可见的残缺——而要让万华被世界吃掉的那部分得以补全，那便只能使用世界的力量。
也就是，世界基石, 七的三次方。
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出这一点之后，万华终于弄清楚了泽田纲吉那种奇怪的愧疚从何而来。
十年前他就不该把自己的身体数据交给夏马尔, 不愧是世界第一的黑医，居然逆推出了他的身体问题可以由七的三次方的力量补全。
这个结论某种意义上还真的没有错, 本来万华的身体就是因为世界的抑制力而被反复伤害, 这种伤害，少量可以养回来，累积过多的话就必须使用世界基石的力量进行弥补了。
而且对他来说基石的力量不止于此, 按照夏马尔的推测, 江户川的身体如果能获得足够的基石力量的支持, 甚至能与基石发生同化, 从此脱离被世界所伤的命运。
但是这种行为即使是在那个万华的身体尚未崩溃的时候也需要动用一整套彭格列指环, 而且还会对指环的力量造成损耗,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自我修复。
为了救一个与彭格列无关的人而付出彭格列指环几年内的战力无疑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于是得到这个结论的reborn非常自然地把万华的拒绝理解成了要救他的代价太大、彭格列不会同意。
这个时候江户川为什么会在本来不想加入彭格列的情况下蓄意靠近泽田纲吉也有了理由, 他或者的确是为了获得资源拯救自己而靠近身为彭格列未来首领的泽田纲吉, 却在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选择了反悔, 接受自己死亡的命运。
然后, 他为了防止自己的学生泽田纲吉因为江户川做出了什么完全不可能被高层同意的决定，选择把这件事完全压了下来——直到后来泽田纲吉精心策划想要拯救江户川，并为此联系上了伽卡菲斯，他才终于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于是伽卡菲斯告诉他们，江户川那个时候刚从实验室出来，“世界补品”的身份处于半可逆的状态，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能“骗到”泽田纲吉，获得七三的帮助，说不定真的可以好好活下来。
但是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不但对利用泽田纲吉这件事情感受到了于心不忍，同时也察觉到了世界的虚弱。
世界补品的身份会让他成为世界垂涎欲滴的食物，但是也让江户川对这个世界有了异常的感知能力，他在那段时间里慢慢转化成了真正的“补品”，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濒临毁灭的虚弱。
七三是世界的基石，正常情况下，消耗其中之一的彭格列指环去救一个江户川这样的人不过需要几年的修养让指环和世界恢复力量，但是在世界的危机关头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利用七三哪怕只是一角的力量去救一个江户川这样的人，对于世界来说都是极大的、动摇根基的打击，更别说这种行为同时还从世界口中夺走了一盘名为“江户川乱步”的补品，可以说是在间接地毁灭世界。
……但这其实与江户川乱步无关。
世界的寿命与人类完全不同，祂的确濒临毁灭，但是在末世之灾真正到来之前，江户川乱步早该寿终正寝。
所以他其实完全可以假装自己并无所觉，泽田纲吉也一样是好骗的、会对自己认同的同伴掏心掏肺的性格，加上江户川的能力，加入彭格列乃至成为泽田纲吉的雾守，谋划一番获得彭格列指环拯救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至于终将到来的世界毁灭……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里世界多的是这种人，凭什么非要放弃我一个去拯救这个世界？
而那个精才绝艳的少年本来也有这个能力逃避这样残忍的命运。或者若是他能成长起来，最后或者也能找到别的、拯救世界的方法。
可他偏偏选择了放弃。
本来想要活下去的人，最后甚至选择了凌迟自己去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或者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活，只不过，一个在实验室里耗尽了自己大半生的少年，终究还是想看一看这个将把自己吞噬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而甘愿赴死或者为了世界不得不赴死的老师，终究成为了泽田纲吉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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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最纯粹的时候。
泽田纲吉，是为了什么想要拯救自己那位，为了世界而选择死亡的老师呢？
泽田纲吉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救你。”他这样说着，看着少年青碧的眼瞳，茫然甚至痛苦，声音近乎恍惚，“你不该那样死去的……”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不能回忆的事情。
reborn的隐瞒，最后血淋淋的真相，他最后知道自己曾经是那个人最后的希望。
但是破灭。
伽卡菲斯说世界濒临毁灭，而他的老师献祭了自己拯救了世界，
多么伟大的功绩啊，可是泽田纲吉只是在想他会不会痛，总是要请假的人，是不是为了这世界才必须承受那样多的病痛。
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是否也有过遗憾，没有与自己的好友学生道别，甚至没有看过一次焰火。
“万一你也有所不甘呢？万一你本来也想去看春天的风秋天的雨、夏天的焰火晚会冬天的新年祭，最后却为了能有更多人看到而放弃了呢？”
“就算是我想得太多了，甚至多余……其实我总是在怀疑，老师……可是老师，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曾心生不甘，我不能替你放弃啊……”
“万一你的死去是不得已，是因为你爱着自己却更爱这个世界……我得替这个世界去爱你啊……”
“如果你的死是因为没有选择……那，我得给你第二种可能啊。”
“这就够了。”病床上的少年笑起来，他叫出了自己学生的名字，“纲吉，这就够了。”
这句话也许来得有些迟，但是总比没有来好。
也许不是所有正义都会有好的结果，但是总比从来没有过好。
总会有人需要这份正义的。
就像总会有人需要万华在黑暗中点亮的那盏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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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离开时依旧有点恍惚，脸上的笑意却终于有了实感。
万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之前几次见面总是因为心绪起伏异常飘忽的气息也终于恒定了下来。
不管怎样……他是个好孩子。
所以就算这种稳定维持不了多久好了，万华总是希望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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