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宝扇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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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镇北将军谋反成了京城各家各户的饭后谈资。这消息还在不断的向外扩散,朝着大周王朝的任意角落如风般的飞去。也难怪消息会传的如此快,炸药的惊天巨响,京中百姓各个如雷贯耳。

        天牢。

        沐鸾飞被关在牢里最深处,透过墙上气孔观察黑白交替,已过去两天。

        每日饭菜有酒有肉,还不错。饭毕后,沐鸾飞只安静躺在草垫上睡觉,此做派反倒像来这休息放松的,一点也看不出坐牢该有的样子。

        钗凰刺靠墙边立,坐牢还能带武器,古往今来,沐鸾飞乃第一人。

        “义父。”

        沐鸾飞睁眼坐起,满目惊:“乐乐,你怎么来了?”

        苌乐此刻就立在栅栏外,她一眼看到义父的左侧脸上多出道火焰图腾,“义父,你的脸……”她蹙眉,这道图腾好像在哪里见过,抬手抚鬓,在哪里见过呢?

        苌乐虽能隐身入天牢,但无法穿过障碍物,只能隔栅栏与义父相望。

        “别管我的脸,你这孩子,你知这是哪里,就敢随意闯进来,赶快走,离开这。”沐鸾飞手脚被连在墙上的铁链锁住,只能坐在原处同苌乐说话。

        别过对火焰图腾的关注,苌乐双手扶上栅栏,问:“义父,怎么会这样?”

        “丫头,别问那么多,赶快离开这里,听话。”

        “义父,你不说清楚,女儿怎能安心,我既能入得这里,自是不会叫人将我捉了去,”苌乐倔强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沐鸾飞苦笑,“乐乐,此事非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明白,即便长话短说,一时也说不清……听义父的话,赶紧走,若你真想帮义父,倒是有件事,义父真得拜托你。”

        不错,关心则乱,这么大的事,一两句话的确无法解释清楚,苌乐道:“好,义父要我做什么,女儿一定不负重托。”

        “你去找陆秦,告诉他,京城外九里坡,不见不散,其它的无需多言,他知道该怎么做。”

        沐鸾飞断定陆秦他们没事,是有根据的,太子定会借这么好的时机想方设法拉拢虎狼卫,只要太子动心思,等于间接救了陆秦他们。

        陆秦,苌乐认得,知其乃是义父最信任的左右手。

        “好,女儿会将义父的话完完整整带给他,”临了,她又道:“可是义父,你被关在此,你背上的也是谋反的罪名,皇帝他会……”杀了你,这山个字苌乐实在说不出来。

        沐鸾飞知苌乐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淡然一笑,“你放心,义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死的,好了,别磨蹭了,赶快离开这里。”

        苌乐再无多话,当着沐鸾飞的面隐匿了自己。

        沐鸾飞嘴角翘起一个放松的笑,还是头一次看见小丫头显露身怀的绝技,如此,便无需过多担心她的安危。

        端起搁在地上的酒碗,里头还有半碗酒,酒水倒影他的脸,看一阵,沐鸾飞叹气,“师兄,报应呐。”

        当年,闵枫和白奇去过双龙谷以后,他二人脸上莫名多出一道玉蛟腾,如今的自己,脸上也莫名多出一道火焰图腾,不是报应是什么。

        放下酒碗,沐鸾飞躺倒,任由思绪放飞。

        ※※

        虎狼卫已被新任将军接管。

        将士们很意外,皇上居然没有追究他们任何责任,直到今天才晓得,原来是太子在皇上面前游说,赦免了他们一干人等。

        陆秦随新任将军巡查完防守,独自回来虎狼卫大营,刚至营门口,一颗引路石投来,砸上他的身。

        陆秦稍一顿,跟随引路石而去,他不怕遭人暗算,暗算他做什么,他不过一个小兵头,又非黄花大姑娘。

        追到无人处,再无引路石,陆秦这才道:“阁下既引我来此,总该现身了吧。”

        天空明月映照下,周遭景物一眼望去,模糊一片,看来看去,未瞧见哪有人。

        “陆秦大哥。”这一声使得陆秦连忙转身,转身便看见黑暗里的鬼魅影。

        苌乐稍稍往他跟前靠近了些,陆秦借月色看清对方容貌,登时瞪大眼,“陆小姐?”将其上下打量片刻,陆秦接道:“你不是……”

        “哦?陆秦大哥认得我?”苌乐笑了笑,又道:“陆秦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陆雨落。”

        陆秦相信面对他而立的女子就是陆雨落,虽与她有过短短的两面之缘,陆秦确信自己没认错人。

        第一次见她是几个月前与将军从北面回来京城时,路途偶遇她,那时她被几个无赖讹诈,还是自己带人教训了那几个无赖。第二次则是冯贵妃寿宴,自己与将军一同入宫参加贵妃寿宴,也是那一天,他晓得了当初路途偶遇的小女子乃是将军的未来儿媳妇。

        陆秦也往苌乐跟前稍稍靠近点,端着一副不明所以的问:“小姐能否说明白些,什么叫作我认得你,你却不是陆大小姐。”

        苌乐不意外陆秦生出如同见了鬼的表情,给陆雨落当了那么长时间替身,很多人都以为她是陆雨落,因“陆雨落”被烧死,所以再次看见她,认得她的,必然都会显出一副惊讶。

        “陆秦大哥,我真不是陆雨落。”

        “你不是陆大小姐,那你是谁?”陆秦还在不停的上下打量苌乐。

        “我是谁,以后有机会了再与你解释,现在有件事才是最重要……将军托我给你带句话,城外九里坡,不见不散。”

        陆秦眸子又一次大睁,“你见过将军?”将军被关押天牢,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都无法入天牢,她是怎么见着将军的?

        这女子能知晓这句自己与将军之间的联络暗号,陆秦相信定然是将军亲口告知她,她的话应该可信,只是,她如何进去的天牢?

        “陆秦大哥,话我已带给你,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有话,要我转告将军?”

        “将军的话我记下了,只是姑娘你、你真的能在皇宫的天牢里,来去自如?”

        苌乐再笑笑,“我自有我的办法同将军见面,陆秦大哥莫多想,若你无话要我转达将军,那我便要走了。”

        陆秦思索阵阵,要不要告诉将军,禁军从他府上抄出了被他供奉着的那三个牌位?

        想了想,陆秦最终打消了这念头,将军府已被抄家,公子和夫人,还有沐府的一众奴仆杂役,虽说没被关进天牢,但也被押入了禁机卫牢里,再告知将军那消息,岂不让将军背上更多负担,还是别给将军徒增烦恼了。

        “姑娘,在下无话转告将军,至于将军交代我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得答复,苌乐转身隐入浓浓夜色中。

        ※※

        皇宫密室,从沐府抄出的三个牌位,被闵睿摆在了闵枫亲手画的那幅江山万里图前头。

        六年了,想从心底剔除掉曾经的往事与回忆,可每每入梦,闵睿总能梦见被他崇拜到心坎里的那个可恶大哥。

        面朝三个牌位,闵睿闭上眼,“皇兄,白将军,没想到朕和你们又一次见面了。”

        闵睿的语气听着极其平淡,然背在身后的拳头却是捏的泛白,这个该死的沐鸾飞,竟背着他干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闵睿的矛盾又出现。

        拳头捏了好一阵,闵睿睁开眼,取过三支香点燃,对着三个牌位弯腰拜,之后,三支点燃的香插进了供台上的香炉里。

        “皇兄,朕这些年虽说少去你坟上给你扫墓,但沐鸾飞背着朕没少给你供奉,你以后就别来朕的梦里与朕叙旧了吧……”

        香火青烟徐徐而升,那股缭绕烟雾一直升至房顶,再穿过顶子到了遥远的另一处。

        卦台山。

        被众仙当作禁地的荷花池,池水中央一条小木船,木船上躺着的白衣男子,因醉酒正闭眼小酣。熟悉的说话声突然入了他的耳,蛟皇睁开眼,闵睿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

        “你当老子愿入你的梦,老子即使是神仙,也管不了你作梦。”蛟皇没好气的哼一鼻子,又闭上了眼。

        卦台山因是地仙修行处,故而挂台山的时间同凡间是一样的。自回来卦台山,这多年,蛟皇总会收到沐鸾飞的自责与忏悔,这还是头一次收到闵睿的信。蛟皇翻个身侧躺,接着做自个的梦,只有在梦里才能同玉姐姐互诉相思苦。

        闵睿静立三牌位前,曾经往事如临身,回忆让他又经历了遍那些过去。

        好久

        他说道:“难道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么?”

        不说沐鸾飞,连钗凰刺都跟沐鸾飞走了,想他富有天下的皇帝、人间的主宰,却连最普通的一丝真情都得不到,他不是孤家寡人又是什么?

        密室无人,不会有人看见堂堂一国之君,凡间无上权力的拥有者,当下哭的如孩童般,他的眼泪释放避开了其他人,偏偏没有避开那三个牌位。

        闵睿的自语和伤心的哭泣蛟皇听见了,他嗤之以鼻道,“难过个什么劲,你那是活该,活该你成了孤家寡人。”

        残应、小苏、程虎现身荷花池边。他们三连同三百侍卫现已是卦台山的镇山神,他们也听见了闵睿的哭泣和自语。

        残应足下轻点,一个借力,再一个跟头,稳稳落在荷池中央的小船上,“主子,你醒醒。”残应把醉酒之人扶起、摇晃。

        蛟皇打个酒嗝,看清是残应,说道:“除了蛟冥,再就是你小子敢这么、这么肆无忌惮的入我荷花池,你就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

        蛟皇又要朝后倒去,被残应一把接住,“拍死我能让你振作点、高兴点的话,我情愿被你一巴掌拍死。”

        蛟皇又打一酒嗝,举起手抚上身边人的脑袋,“残应呐,我跟你开玩笑呢,往后再别说这话了,老子拍死谁,都不会拍死自己的兄弟,你要没事的话,别打搅我和玉儿的梦里相聚。”

        蛟皇提起手边酒壶灌下一口,再不理残应,又躺倒入了自己的梦。

        残应心痛到家,小苏和程虎也是满脸心疼。随主子回来卦台山,他们都和主子一样已是脱离轮回的不死身,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因此,才能更加体会到主子变成这模样的无奈和痛苦。

        六年来,主子除了摆弄荷花,就是借酒消愁,既便神仙不怕酒伤身,难道往后的日子都要这样过?凡人向往神仙,可当他们这些凡人脱胎换骨成了神仙后,才体会到了做神仙的苦。

        残应与小苏和程虎又站到了一块,他说:“咱们还是走吧,这样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

        小苏与程虎叹口气了点点头,不错,主子虽整日以酒为伴,但现在最起码能老实的呆在卦台山,不会再捅出其它乱子来。至于人皇的伤心哭泣,已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池中小木船,随着水流轻晃动,闭眼的蛟皇面上挂着笑,梦里还是闵枫的他,在怒江边与从天而降的她第无数次初相遇

        ※※

        人间月高挂。

        那次郊外遇妖怪,使得苌乐胆子小了些许,同陆秦分别后,苌乐没有乱走,她到了城里独自晃荡大街上。

        宵禁的时刻,街上没有行人,有的只是偶尔过路的巡夜兵,苌乐隐匿了自己,打她身边经过的兵将们看不见如鬼魅般游荡的人儿。

        苌乐心上泛起丝丝痛苦,她把沐鸾飞的遭难归究到自己身上。与义父相识到现在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因她这个扫把星,让义父又遭此大劫。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没有家人,诅咒你永生永世得不得爱你的人,谁要对你好,他们就得死,这就是你生生世世的下场。”

        恶毒诅咒一个劲耳畔回荡,无限孤独与酸涩涌上心头。举目望月,苌乐眼圈泛红,望着望着,月亮里出现了小龙那张熟悉的脸孔。

        离开他是对的,和义父离的这么远,义父都因自己从高高在上的镇北将军转眼变成阶下囚,连家都被抄了。若和小龙在一起,小龙再被自己的晦气影响从而害了他,那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噙在眼里的泪,化作断线的珠子顺腮而下。

        自脑中多出一段记忆后,苌乐的性子越发的多愁善感,她并不喜欢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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