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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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也是陆北言想问的。

        口头提出这个问题的中年男子两手紧紧地拽着缰绳,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出来让陆北言怀疑他其实是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克制自己不会把拳头呼啦在眼前青年的脸上。

        本初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微微欠身:“本初此行毕竟是为探望母亲,如此浩大的声势,实在是不妥。”

        前方就是汝南地界,他在这时候让随行了一路的人回去,不是在耍他们吗?幽灵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她鸵鸟似地躲在了青年的背后。虽然没有人能看见她。

        领头的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我们毕竟也都到了这里,一声不响地回去,怕是也有失礼数啊。”

        他的话得到了周围不少人的附和。陆北言朝他们做了个鬼脸,大声反驳道:“明明是你们非要跟上来的,现在说礼数,真不要脸。”不过她的底气也只是来自于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罢了。

        显然本初不能说这么露骨的话,他的语气依旧很平和,但态度隐隐出现了几分坚决:“诸位,其实这也不过是晚辈的一份小小私心。晚辈回乡探母若是过于高调,被许子将许先生知晓,实在令晚辈的家族门楣蒙羞。自濮阳一路至此的照顾,晚辈铭记在心,这份情谊定不会忘记。”

        陆北言给自己翻译了一下,大致就是“我也是为我的名声着想,这份人情我先欠着,以后有机会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好吧,这的确是他的风格。虽然能大致品味出几分以退为进的意思,但至少目的达到了。虽然会欠一堆人情,但至少是以本初自己的名义而不是家族,牵扯到的东西会少很多。

        显然对面那些人也想到了这点,本以为是个勾搭对方家长的好机会,结果护送了一路最后还是只能和眼前的小年轻结下缘分。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但此刻见好就收才是最优解。若是闹得太僵,别说以后,只怕现在大家都会难堪。即使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陆北言目送那些人带着算不上好看的脸色离去,转过头去看本初。

        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这个人和面瘫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眼神里总透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陆北言莫名有种猜测,他是故意让这些人跟了他一路又在终点站前面抱憾离去的。可为什么呢?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时,陆北言想起了那时候他“独自”坐在车厢里露出的疲倦神色。他看上去像头优雅又乖巧的鹿,但鹿也有坏心眼的时候。

        ——

        许子将。袁路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稍微回忆了一下,很快他就想起来,那是东汉时期一位声望很高的名士,本名是许劭。或许光说名字很难让人对他有印象,不过那句很出名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便是与他有关。虽然在别的典籍上记载略有不同,不过也能看出这人的确很有眼光。

        此人是当时很有名的评论家,那时候汝南的著名风俗“月旦评”便是以他为主角。其实作为现代人,袁路并不太喜欢这种对他人品头论足的活动,或许是因为现在这个时代,人与人的距离早就没有过去那么亲密了,人的价值也不需要存在于他人的口舌之间。

        不过这本小说里的主人公为了不影响许劭对自己的印象而遣散宾客,这件事的确有历史记载。在后世看来这是此人为了保证自己良好风评,维护自己名声的行为。袁路思索片刻,如果当时坐在马车上的人是他,他会这么洒脱地把这些人赶走吗?

        ……可惜,他得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何况用今人想法代入古人的思维也实在是对人家不公平。

        收起这份思绪,袁路向后面的内容瞄了眼——啊,男主人公的家人们要登场了。他的兄长,他的从弟,还有他的长辈们,此时的他们都不晓得未来会发生什么。在不远的未来,这个家族里会有两个人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惨痛收场。不过此时,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袁路莫名发出了一声苦笑。

        其实他更想关注另一个角色,那是男主人公的友人。

        ——

        “怎么现在才回来。”

        陆北言正在出神的时候,听见了不痛快的斥责声。这句话针对的人肯定不是她,但她还是立刻闻声望去。

        那是一个模样青涩的少年,相比本初淡漠的眉眼,小少年将所有的尖锐都摆在了脸上,尤其是那双上翘的眼尾。仔细端详一轮,陆北言从他的轮廓上找出了几分本初的影子。虽然气质完全不像,但也能读出些许俊朗,只是还没完全长开。陆北言暗自评价,是个潜力股。

        少年人双手叉腰,直挺挺地堵在本初的跟前。陆北言听见本初苦笑了几声,态度不愠不火:“术弟,让我去见母亲。”

        原来是他的弟弟。陆北言恍然大悟,不由得又多看了眼前的少年人几眼。虽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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