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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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口中的枫儿,便是那洛城之时,戏子中毒,落于幻像,口中所叫的名字。

        然而,对于蝶雨唤心而言,这个白面红唇的怪人,即使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但此刻也是已经不再重要,毫无纠缠的意义。因为,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把戏,再无作浪之能。现在,最为要紧的,就是将煌都的乱事,尽快平息。

        “你要找谁,与我无关。你口中的枫儿,是那时洛城之中,幻象所致。我无能为力...告辞。”唤心冷冷一道,便是回首之间,举手策马。

        “你的师兄要死了...两个都要死。”戏子看着郎中一副高傲冷漠之相,便心中暗笑,开口一道。他并不知道蝶雨唤心要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人贪恋何物,但一个人只要有自己在乎的东西,那就一定有“把柄”。

        唤心闻得戏子之言,也是骤然止步,快马仅仅奔出数步,便已是停下。

        “嘿嘿嘿~你想救他们吗?”戏子见唤心止步,便也得意,开口暗笑。

        “不想。”

        “什么?!”

        郎中淡淡一答,戏子闻声一惊,瞪眼挑眉,不禁叹道。

        “我之所以会留步,不过是想看看,你如何故作丑态。”唤心头也不回,仅仅口中淡言,好似一个若无情感的人。

        “胡说!你不关心你的师兄吗?!”戏子闻声,心中一怒,甩手一道。

        “关心,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里。即便他们真的遇难,唤心不才...”郎中话声欲言又止,稍坐片刻,便又回首侧目,冷视戏子,一副藐视之态,开口冷道。

        “唤心也救不了他们。”

        “你?!”

        听着蝶雨唤心的话,戏子顿然惊得不知所措。这个郎中超出了戏子的估量,甚至将这白面拒于千里之外,难以再言。

        “你的大师兄是不是在大国宫?黑血散,无人能解!即便你的师兄,医术再过高明,哪怕放干国主体内的毒血,国主也不会马上醒!只要国主不醒!明早,他就会人头落地!!”戏子甩手一道,他不信这身前的弱冠郎中,如此“冷血”。

        “师兄若真是为了救下国主,而被错杀,也算是精忠报国。身为男儿,此生自然无憾。”唤心冷冷一道,如同一柄铁锤,将戏子那蛊惑人心的诡语,敲的粉碎。

        “那你的二师兄呢?他现在东街,你可知东街有什么?呵呵呵。”戏子听得唤心之言,即便心中甚是一惊,但也故作嬉笑,开口又道。

        “...  ...”唤心闻声,依旧冷目,只待白面开口。

        “焚影鲽...呵呵呵。”戏子道。

        唤心此刻,依然侧面而对,穿过眼尾,藐视身后,白面戏子。对于白面口中的“焚影鲽”唤心也是略知一二,因为他曾听“瘫伯”提起过当年的东城抗西之战。“焚影鲽”,便是当时西都用于战场,布阵斩将的“妖物”。

        据说,“焚影鲽”乃是蛊术炼制,食月阴之华,贪人精气。一旦遁入人影,便可操纵其身。一旦触及人身,便可化身其人,修其武技,甚至与人骨肉相连。

        戏子得意的笑着,看着身前背对自己,斜目藐视的郎中。在白面的心里,这“焚影鲽”是他的至宝,是一件足以溃败万军的至宝。

        “二师兄不会被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所难。你也许,太小看我花谷一众了。”唤心冷冷一道,直刺白面的深心。

        此刻,面对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心如冰霜的人,戏子显然“力不从心”。不论他如何言语蛊惑,如何威胁,蝶雨唤心也是岿然不动。而这个郎中,之所以会在这里与这白面“废话”,也不过是因为想与这玩弄人心的“疯人”,见上一个高低,以解阵前,赵家姐弟之忧。然而,胜负显然,已是笃定。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我有办法,救他们!!”戏子沉寂片刻,无力之间,开口又道。

        “二位师兄自己能解决的事,我为何要担心?而且,你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救得了我花谷一众。戏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唤心道。

        “你!你!!你难道就没有真正在乎的事情吗?!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吗?!”白面飞沫大喝,他原本只是想找这个来自花谷的弱冠郎中,作上一番消遣,却未想此时,这郎中竟是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一颗冰心“刀枪不入”。戏子心有不甘,便想在此,道个清楚。

        “有!唤心继承恩师的遗志。化作蝶雨,唤回世人之心。只要天下太平,唤心便也无欲。”唤心道。

        “哈哈哈,那真是太巧了。我也在找世人的真心,那颗丑陋不堪的真心。”戏子闻声便是一笑,只觉这身前的郎中,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甚是有趣。

        “真心,怎会丑陋。人生之初,性本为善。戏子,你不是在寻找真心。你不过是在别人的心坎上,泼了一盆脏水。就像曾经别人在你的心里,泼下的脏水一样,毫无区别。你不过是在为你心里的肮脏,泄愤。寻回世人之心?戏子,请不要把你心中的那一股愤怒,说的如此高尚。唤心,难以苟同。”

        “我愤怒?!人心都是肮脏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都想干干净净!带着面具做人!你看看煌都城中的那些老百姓!!为了保命,他们抛弃妻子!!互相残杀!!人心?难道不丑陋么,呵呵呵。”

        “那是人心的懦弱,又怎会是肮脏?怎会是丑陋?你以死相逼,逼得百姓不知所措。这只能证明,你的无能。他们想活命,有错吗?到了生死关头,不竭尽全力寻得生机,任人宰割,大家抱在一起等死,难道就是纯洁的人心么?那是愚蠢。戏子,你输了。”

        “我没输!!邹生贪财,掐死苏千金!!吴松岩贪赃,迫害赵飞云!!赵飞云贪图所谓的正义,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疯子!!赵飞兰为了家族,背信弃义,着人斩杀鬼门的盟友!!这就是人心的丑陋,人心该有的样子!!你少在这里,装成一幅大义凌然的样子!你...”

        “够了!这是你的丑陋,不是他们的。邹生和吴松岩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但赵家姐弟,此刻正为了煌都百姓,奋力厮杀!他们不顾性命,只为煌都城内的苍生!!如你所言,赵家真的堕落了吗?戏子,你口口声声人心丑陋,你不觉得可笑吗?”

        “什...什么意思?!”

        戏子听得唤心话语,此时已是哑口无言。面对眼前的一切,赵飞云协同旧部,抗灾于前线。赵飞兰为保下煌都,将家族兴旺丢于一边。虽然,这些都是戏子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但是无疑也是让这白面,扇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知道赵飞兰心存江山社稷,故而毒害国主,投蛊煌都,让她做出选择。你知道赵飞云一心向善,故而将他害的面目全非,想要令其堕落。你做这些,难道不就是承认了人心的善意么。真的很可笑,戏子。”

        “什...”

        “你连自己亲身行恶,都要用人心丑陋这四个字,来当作借口。而这四个字,真的能让你心安理得么?你心里的那份善意,真的就不会再醒了吗?!”

        “放屁!我需要什么借口!!人心就是丑陋的!!”

        “那你为何给赵飞兰选择国主与煌都之间,你不是吃定了她的尽忠为国吗?你为何蒙骗赵飞云,投靠吴松岩,难道你不是认准了他的对正义的执着吗?!你为什么口口声声人心丑陋,却还要施展阴谋害术?你不是应该理直气壮!!让他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变得丑陋不堪吗?!”

        “啊!!你胡说!!人心是丑陋的!!是丑陋的!!”

        “你如此大惊嘶吼,不正是心里的那一份善良,在做着的挣扎么?徐方来!!”

        煌都正街,以北之地,回响着撕心的惨叫。一个白面红唇的书生,抱头呐喊,似乎心里有这两道身影,正在“交锋”。

        戏子听着蝶雨唤心的话,那压在心里,迟迟不能挥散的委屈,放声悲鸣。他很愤怒,他不喜欢蝶雨唤心所说的话,但也感到一丝温暖,好似一个“知己”,道破了自己的苦衷,压抑在心里,多年来的一份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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