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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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许禾拍了人一把:“我既是知道了你所想,当然不会再让你烦恼。”

        张放远应了一声,搂紧人长吸了口气,他望着帐子,抚摸着许禾的背脊,不禁想到往事。

        “我一开口你就想着安置个妾室,早年花朝节我寻你想提亲,你一口便答应下来。当初可是因为想要离开许家你才如此的,其实你对我……”

        “怎的还扯起前程旧事来!”

        张放远:“那么着急打断!”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许禾抿起唇,什么都可以质疑,但是不能质疑他的一腔心意。

        他反握住张放远的手:“兴许当年你觉得我答应的很快很草率,像有所图。可是我长到那么大,一年又一年,所有人都围着二姐转,那一年,只有你关切过我。”

        怕他被风吹,怕他生病没钱医治,背他,还送他发带……即使他比寻常同龄人要冷淡更沉稳,可到底还是受不住糖衣炮弹。

        更何况那还不是糖衣炮弹,那是务实的好。

        那会儿他们一个名声不好,一个不被人瞧得起,他在夏夜虫鸣的夜晚也曾胡思乱想过,在旁人的眼光里,或许他们还能是登对的。

        可越发接触,他越发的自卑,他知道张放远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要稍作改观,那便不是他能够的上的。

        而事实就是他&30记340;婚事黄了以后一步步的在往好的方向前去,就快在他都觉得不会有希望了的时候,他却说想娶他。

        “我不露痕迹的高兴了很久,你让我觉得老天爷之所以让我以前过的苦楚都是把运气拨去攒起来了,就是为了用来换你喜欢我。”

        张放远愣住,他有点不敢看许禾的眼睛,挠了挠后脑勺,忽的还被许禾一番话闹的耳朵发红。

        “我知道了。”

        他们之间一直很好,以至于嫌少吐露心声,这朝坦白,两人心中皆是一片晴朗,平躺在床上,两只手紧握在了一起。

        ……

        翌日,张放远收拾妥帖:“我可要去城里了,家里的事……”

        “放心。”

        张放远这才出了屋子。

        许禾出门,在中堂里把文子提了出来。

        昨日夜里以为家里就会有事发生,文子在屋里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坐立不安了一夜,如今许禾叫他去,反倒是松了口气,他面色灰败,眼睛发肿。

        许禾看着进屋来的人主动就跪了下来。

        “看来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文子头埋在地上,不敢言语。

        许禾垂眼看着地上的人,语气平淡:“你进家里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而今两年过去,若不是做了奴仆,早已经是婚嫁年龄年纪大的了。小哥儿大了想安家也不是什么不齿的事情。若是你好好同我说谈,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啪的一声,许禾拍了一掌桌子:“你竟然心思放在了老爷身上!”

        文子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垂起泪来,昨夜见着张放远那般反应,他心里早就悔恨不已,事情成了也就罢了,一旦失败,后果……他呜咽的更大声了些。

        “老爷不想要你,看在你这些时月在家里做事也不曾懒怠,我也不会像那些黑心的东家发狠把犯了错的奴仆身契扭身送窑子里,但是宅子里也断容不下你有这般心思的奴婢了。”

        文子闻言连忙磕头,若是再被发卖出去那就是贱仆了,且不说去不了好人家,就是去了那也是要被当牲口一样使,哪里受得这般磋磨。

        他把地板磕的作响:“夫郎,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从未包藏祸心,奴婢一直是敬着老爷和夫郎的。”

        “前阵子在茶棚遇了我小爹,他探听了东家的事,劝说奴婢年纪不小了,应当寻个靠山。老爷年轻子嗣单薄,小爹让奴婢把握好机会……”

        说着文子哭的更为难过,他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今老爷虽是面相凶悍,可从不曾责打叫骂奴仆,也是吃好穿好,日子过得比以前在家里还好些,他却想着更好的日子反而丢了原本的好日子。

        许禾听到这样的话,颇为恨铁不成钢:“我听说你当初被家里卖出是因为家里受了灾,吃不起饭,兄长又年纪一年大过一年讨不到媳妇儿,为了家里生计这才将你卖到伢行。”

        “我也不是让你和家里断绝关联,想着你家里是本地的,还曾计划着让你回去见见爹娘,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耳根子软没决断的。”

        文子摸着眼睛:“是奴婢糊涂了,夫郎别赶奴婢走,奴婢决计不会再靠近老爷……”记

        许禾看着地上一个劲儿磕头的人,地板咚咚作响,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接着血肉模糊。

        他心有不忍,同在家里受过薄待,再明白不过像这般小哥儿在家里的处境。

        半晌后:“可以不把你的身契卖回伢行,但是也不能留你在主屋伺候了,以后你就在客舍那头去做事。”

        “谢夫郎,谢夫郎!”

        文子不敢提更多要求,能留下他已经千恩万谢。

        张放远听到此处这才从门外头直起腰,他笑眯眯的弹了弹衣角,抬头就瞧见一脸懵看着他的小娥,他连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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