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因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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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秋天向来短暂,养在阳台上的仙客来还没开上几日,某天早上起来原本坚硬的叶片上就拢上一层寒霜,秋天已深。

        淮海路上一水儿的法国梧桐,过了一夏的郁郁葱葱,很快在秋意里褪去了绿色,染上不清透的黄,被风一卷便悄悄落地,被早起的车流裹挟着散了整条路,又被环卫工人的竹扫帚拢成一堆,装在三轮车里,不知道运往何处。

        周一的上班路,容不得在绿灯前等几秒的司机,不过一瞬间发愣,身后催促的声响已经连成一片,许曼戈回过神,不慌不忙的一踩油门,右拐进一条支路。

        她没有路怒症,相反,她开车的时候格外耐心好脾气。

        这好脾气一直延续到公司,她到的时候,从前台小妹到剪辑部熬夜专业户,一个都没来,只有她跟打扫卫生的阿姨面面相觑互道了一声早。

        许曼戈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翻了一眼日历,确认自己不是记错了日子或者浑浑噩噩的少过了一天,今天根本不是星期一。

        日历十分给面子的停在周一的位置上,还十分体贴的注明:宜纳财,忌破土。

        她松了口气,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会儿,然后起身去茶水间洗好水杯,收拾好办公桌,给窗边角落里半干的绿萝浇了些水。

        办公区陆陆续续有人来,一个个哈欠连天,疲倦的很明显,许曼戈有些疑惑,一直等到有人将椰子糖、海苔、芒果干、榴莲糖这些东南亚旅游必备手信拿进来给她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笑自己善忘。

        上周公司组织团建去曼谷,昨天晚上回上海的航班晚点,飞机落地已经是半夜,老板发话,上班时间推迟一小时。而许曼戈以生病为由,请了假没去,顺便和另外几名新进同事一起,负责了三天的值班。

        不过短短一个周末,她便将这事忘的一干二净,这种事,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细细思索一番,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忘了,但如今,她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便扔到一边去,转头在工作群里发了例会通知。

        若是因为生了病就觉得天塌地陷,那也不是许曼戈的风格,毕竟她是靠工资过活的普通社畜,每个月都有房贷要还,她自诩是自愈能力很强的人,跟抑郁共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创意部的例会,陈桥偶尔会列席,许曼戈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陈桥已经在里面坐着了,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听见开门的声音,陈桥抬起头,对着许曼戈公事公办的笑了一下,完全是老板对员工的表情。

        两人在公司天天见面,开会的次数多的数不清,因为工作意见不和吵起来也常有,似乎跟以前并无不同,但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刻意疏远的心思。

        许曼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上次林蔷找过她之后,她认真想过,得出的结论是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或者谁的利益,跟陈桥保持一定的距离都是有益无害的。

        投影上ppt一张张的闪过,许曼戈逐一解读,回答陈桥不时的提问,她最近的状态很不错,几乎回到了去年年初kb项目的时候,两三个月的时间,团队接连搞定了两家银行、一家快消、甚至还有一家艺人工作室的营销外包,大大扩展了公司的业务范畴。

        按下心里那些漂浮不定的念头,许曼戈实在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男人心里关于情爱的念头,到了中年,都会归于油腻和猥琐,不管是初恋的女同桌还是遗憾错过的前女友。

        不止一个朋友这样斩钉截铁的说过,酒酣耳热或是球场上挥洒汗水之时,总归是哥们儿之间无所顾忌的时候。

        如果真的都归于猥琐,陈桥反而能够放下了,因为欢场上的灯红酒绿、那些可能的苟且和猥琐,都不具备长期存活的条件,总会在某个时刻达到顶点之后消散,涉及身体和欲望,与感情无关。

        会议结束,陈桥跟在许曼戈后面走出会议室,她今天穿了一件浅驼色的带领毛衫,同色系的阔腿裤,勾勒出较好的身体线条,卷曲长发波浪般垂在脑后,出门的时候随手撩了一下鬓边的头发,飘起来的瞬间,一股清新的味道袭上陈桥鼻端。

        一直到陈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那股香味都没有消退,他低头捏了捏眉心,长出一口气,望向办公桌上新放的全家福,自我安慰似的笑了一下。

        每个季度的第一个月都是上季度考核和奖金发放的时候,财务早早的将相关材料备好,等着陈桥签字发钱,希望能让大家明天一早就收到。

        发了奖金的一周心情自然不同往日,于是商定了部门聚会,周五大家干劲十足的加班到8点,然后出发去了dbar。

        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聚会的地点是许曼戈敲定的,部门里平均年龄在26岁,平日里加班多多都是没什么夜生活的,所以没有反对的声音。

        许曼戈提早定了座位,原打算带他们到酒吧就回家,泡吧在她新的作息时间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奈何被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拉着不让走。

        常日里,这些小姑娘是不敢扯她胳膊撒娇的,不知今日是犯了什么痴病,撒娇的话既已出口,断然收不回去,许曼戈要是不接着,场面就会尴尬,无奈只得留下。

        酒过两巡,几个好玩的去旁边夜店看热闹,其他人聊天喝酒玩游戏,不亦乐乎,许曼戈抱臂在一边坐着,既没有加入聊天玩游戏的阵营、也没再喝酒,就是呆呆的坐着,眼神浮在半空,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在自己旁边形成了一个结界。

        她本就不是亲和派的领导,工作场合严厉到苛刻、私下里不跟同事有多余的交往,集体活动能避则避,生气起来也不会给人多留面子;她也不愿意随时随地的改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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