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九章心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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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盯着自己手上的创口贴发了一会儿呆,被买单的声音叫醒。

        方才闷头闷脑的拿手去捡玻璃渣,手指扎出血来才后知后觉的放开,奇怪的是,冒血的时候并不觉得疼,反而是包扎好之后,才有酥酥麻麻的痛感传来。

        不是这么脆弱的人,阿诚内心暗叹,随即摇了摇头,将受伤的两个手指握进掌心,目送几桌客人相继离去。

        没了翅膀的天鹅此刻静静的躺在电脑旁边的小架子上,杯子碎片和水迹都已经打扫过,地板用同色的颜料补过,那几道新鲜的划痕已经不太明显。

        换上closing的牌子,关上店门,其他人都去后面做开业前的准备,只有阿诚一个人留在大厅。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又走过了无数圈,留声机里的女声已经换成了沙哑的男嗓,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周末下午,阿诚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合上,然后半躺进沙发里,对着门边玻璃上的贴花开始发呆:

        万圣节快来了吧?酒吧的活动方案要出了;

        酒库的威士忌不够要补了;

        rioja断货,酒柜里的那一瓶给她留着吧,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

        他面色沉静,一动不动的躺在哪儿,谁都不知道,他在脑子里跑了多远。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时不时的有响声,隔了很久,才被拿起来翻看了一眼,在密密麻麻的信息里,快速锁定了许曼戈几分钟前刚发的一条朋友圈:宇宙里有漫天星河,森林里有婆娑树影,精神病的世界里都是你。

        配图是一只颇有肉感的手拿着两张蓝色的门票,两只白色独角兽头靠着头在一起。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这都太像是一条约会的朋友圈了,虽然单从那只手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阿诚几乎是立刻从沙发里跳起来,将手机丢到一边,原地暴走几圈,又重新坐下,点开许曼戈的对话框。

        “店里出了几个新菜,要不要尝尝?”这完全是没话找话说,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正当的理由了。

        没有事情便不互相打扰,这几乎是他们共同的原则,所以他们之间从来不会出现“你在干吗”或者“在哪呢?”这样的对话,追根究底,他们不是必须随时随地保持联系的关系。

        消息开始转圈的时候,阿诚脑子里灵光一线,将消息撤回,给受伤的大拇指拍了张照片,随便配了句文案就发了朋友圈。

        十几分钟后,许曼戈的头像跳出来:“你手怎么了?”

        阿诚躁动的心突然找到一个定点:“干活的时候划了个口子,有点痛。(流泪、流泪)”

        许曼戈回了一个摸摸头安慰的表情,说:“小心别沾水,会发炎,你在店里吗?”

        “嗯,店里马上开门,已经有客人在等了。”感情中的弯弯绕,阿诚大概只能走半圈就懵圈了,能在几秒之内想出这种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点子,已经是超常发挥,剩下的就只能一板一眼,问啥说啥。

        “什么东西划的?不会破伤风吧?要不要去医院打一针?”蹬蹬蹬这一连串的追问跳出来,阿诚看着被创口贴绑的严严实实的手指,想到了一个笑话:

        有一个人受了伤急急忙忙的跑到医院缝针,医生说,你这个伤再晚点就····,

        病人一阵焦急追问,医生淡然一句,就自己愈合了。

        当时是同事之间闲聊,阿诚听下来根本没觉得好笑,但此刻却突然觉得唇角一松,不自觉的就往上翘,笑意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样,完全停不住。

        蒋钦从后厨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在沙发上笑成一团的阿诚,整个人都坐不稳一样扑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笑的愣头愣脑,不是那种中了大奖的狂喜,而是细细微微的,从内到外的喜悦,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林总,你还好吗?”蒋钦在一边等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这是前两天盘点的材料,有一批餐具要更换,清单附在后面了。”

        蒋钦三十多岁,是餐厅的大堂经理,做事稳当可靠,为人有点拘谨,一板一眼的从来不跟人套近乎,心里好奇却都掩饰住了,阿诚来不及收拢的笑意还留在嘴角,签完字递回给他:“我待会儿走了,晚上辛苦你!”

        那张平日里总是没什么特别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诧异,又有点激动的样子,自从蒋钦进入这家餐厅以来,阿诚几乎从来没有缺席过晚餐开业,就算忙着别的事情,也一定会抽空过来看一眼,这种关注能有很多种解释,可能是重视、也可能是不信任,或者干脆就是强迫症,但无论是哪种解释,对于蒋钦而言,都是压力,且不算是无形的,类似于压在孙猴子头上身上的五指山,逼他不得不兢兢业业、小心谨慎。

        有一个事必躬亲的老板,尤其是这个老板年纪轻轻,却是全副身心都扑在工作上的模样,让他一个中年人自愧不如,又有点郁闷,感觉没得到应有的信任,捆手束脚。

        而今天,铁树开了花,太阳从西边出来,老板居然不到开业就要走,而且说明了不会再来?是前几日去庙里烧的香起了作用?

        除了蒋钦自己,没人知道他此刻内心排练着小剧场,而且就他的个性来说,他内心戏再多,表情的波动也只持续了几秒,如果阿诚能冷静一点、按住自己波澜壮阔的开心的话,他就能注意到他向来处变不惊的大堂经理,嘴角此刻已经快咧到耳根,接笔的那只手还微微的抖了一下。

        但阿诚冷静不了,他豁出脸面装了个柔弱、还大喇喇的扒开给人看,这才赢得了一个让许曼戈抛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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