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裂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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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这一年的元旦,过的比往年艰难许多,往年平均一千起步的过节费,今年换成了毫无特色的坚果礼包,生生将元旦福利过成了春节随手礼,公司虽有怨声也在可控范围内,毕竟行业形势不好,福利缩减可以理解,作为出了名的好福利公司,也不至于因为这一年的过节费少了就失了人心。

        但只有品牌战略部和行政后勤部的负责人知道,元旦过节费缩减只是第一刀,接下来永安会大刀阔斧的斩去更多阻碍集团发展的枝节。

        永安集团起家是做旧城改造的施工队,核心成员二十多个,都沾亲带故,几十年到现在,从上海总部到各个分公司和项目,若真是细究起来,各种关系千丝万缕、新老交替,理也理不清,若当真要清退,不管动静大小,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就连公司内部,恐怕永安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门槛都要被人踏破。

        祁志刚觉得人情上过不去,难下手;祁川根基尚浅,内部很多关系都是一知半解,知道也假装不知,他是不在乎的,既不能在明面上真的赶人走,办法也多得是。

        人人奔着大树底下来,无非是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稳当可靠,若是这大树自己先晃悠起来,他们也会觉得大厦将倾,避之唯恐不及。

        永安今年多事之秋,高价地囤积、项目去化速度慢、流动资金严重不足、贷款难批、银根紧缩,下半年工地出了事故,年内股价多次下挫,停牌数月,如今堪堪回复到当初55,再加上福利缩减、业绩考核、职位评级、人员优化,配合祁志刚半退隐,内外焦煎,顿时显出山河日下的衰败之象。

        三季度在祁川的主导下,开始了全面的股权清理,一面借助资本市场趁股价下跌逐步收购永安股票,回笼股权;一面由祁志刚出面,针对55-60岁的中高层开展一次考评,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对他们手中的股票进行收购,并提出相应的补偿的方案,要求他们退出公司管理。截止这个月底,祁川的股权回笼计划完成了近一半。

        从上到下,不显山不漏水的清理整顿一直在暗中进行,只是到年底,借着元旦,才骤然翻到水面上来。

        在祁川的计划里,元旦到春节后,是总部先完成本体瘦身的攻坚期,人员的自然流动和淘汰同步进行,缩减永安上海总部的决策过程,裁减冗余,提升效率,裁员的第一步,就是从品牌战略部开始,其它部门看来,品牌部绝对算是御书房,陪太子读书的地儿,先从自己人着手,显得祁川绝对大公无私,能先堵住一部分人的口舌。

        品牌战略部是当年祁川空降时,新成立的部门,他既有太子爷的身份,就算祁志刚没显出什么明显的支持意向,也还是有不少人被塞了进来,品牌部不产生直接业绩,主要任务是永安集团战略调研和多产业架构的专项研究,用人不多,但需要极高的专业度和专一度,三年下来,祁川早已默默排了一张单子,打算过完元旦借年底述职,通过调岗、减薪各种方式完成部门瘦身。

        这么庞大的计划,年末几个月祁川天天在公司忙到十点,一周七天到有五天在外出差,剩下的两天,一天在父亲那,一天在家补觉。

        真的是补觉,往日里睡眠浅的人,一觉可以睡到中午,中间不醒不动,秦音有时候不得不凑过去听听他的心跳才放下心来。

        秦音并不是什么无知妇人,之前是因为不太关心,加上祁川也无意让她牵涉到公司的事情上去,但这半年动静这么大,已经由不得她置身之外了,祁志刚以养病为名闭门谢客,祁川空中飞人捉不到尾巴,旁人好躲,关系近的亲戚朋友还是能找上门来,揪着秦音打听消息,长辈颐指气使或是屈意求全,同辈殷殷相求或是疾言厉色,秦音虽不至于焦头烂额,总归是觉得烦心。

        人的情绪不总是能好好的收在盒子里,昨天晚上祁川难得回来的早,也没带着酒意,但秦音白天又被祁川的一位表姑堵在家里,唠唠叨叨一通吵的头疼,没忍住抱怨了几句。

        祁川本来换了家居服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翻着一本金融杂志,闻言脸色未变,头都没抬:“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别找来家里,你别跟我念叨了。”

        其实因为靠近年底,事情已成定局,上门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但也就是赶在新年的时机,借着节日的由头上门来争取一次师出有名;另外老一辈的位置清理出来,必然要补新的人上去,都是机会,如此循环,不到永安最后落锤,是安生不了的。

        秦音是想到这一点,才觉得头痛,听祁川这么说,心里觉得有点委屈,又不愿轻易露了行迹:“不用,我能应付。”

        “你应付什么?都是公司的事情,你又做不了主的。”祁川今天跟公司的中层干部开会,话赶话的一天,恨不得将自己弄哑了,语句断的很干脆。

        亲近的人之间,有时候是讲不了什么道理的,放在常人之间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亲密的人反而更难妥协,秦音本来只是略微吐槽几句,两人聊聊也就过去了,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在祁川的话语里听见了一些不耐烦的意思,顿时就矫情起来:“我一天跟你也说不了几句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平心而论,祁川刚说话时视线都在杂志上,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非常就事论事,听见秦音话里明显的不满,这才慢悠悠的从杂志上移开眼睛,一脸迷茫:“我什么态度了?不是你嫌烦吗?”

        秦音在厨房煮雪梨汤,将雪梨去皮放在砂锅里和冰糖生姜一起炖,闻言转头看了他半晌,啪的一声盖上砂锅盖:“祁川你现在是觉得家里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是吧?”

        祁川觉得秦音简直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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