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红稚莲(3)

多云,10~20c

        沈雎送完下午的货,离信上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她驱车至约定的茶楼,看到有小厮在门口候着:“公子随我来。”

        她一路随着那个小厮上了二楼雅间,小厮推开门,待她进去,又合上,站在门外守着。

        尚繁已让茶楼的人提前上了茶,待沈雎坐定,将沏好的茶推到她面前,叹息道:“你是思挽吧,那日在府里见到你时便十分惊讶,实是你长相跟沈世伯极为相像,小时常听家父提起过沈世伯,沈世伯在朝中对家父多有照拂,我也曾随家父去过沈府,见过沈世伯,是个温善随和的人,发生那样的事实属可惜,沈世伯现在可还安好?”

        当时那事闹的不大不小,大到整个官场皆知,小到民间百姓无一人知晓,只道是家道中落,举家搬迁。

        那年沈思挽父亲在朝中就任礼部侍郎,监管科考。科考结束后,朝中抓住一名在科举考试中舞弊的试子,严刑拷打之下,供出其靠山乃是监管科考的沈侍郎。

        历朝历代抓出参与舞弊的试子或官员下场皆惨,还是当朝贵妃的母族张家向圣上求情才免了死罪,只是沈家必须举家搬离京城,后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沈雎听罢尚繁的话,眼前变成了一片猩红,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她父亲辞官带着一家人离京,行到一处时,父亲让一直伴随其身的心腹顾省安带她去附近河边取水,然行了许久的路都未见附近有河水,她闹着要回去,待回了原地,只见数十具尸体交叠在一起,血流满地,她看见了她父亲的头颅滚到了一旁,母亲衣衫不整,额上出血。

        她哭喊着要过去,顾省安却拉住她,让她背过身,狠心的拉她往远处走,“记住,你的仇人是当朝贵妃,张家人,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沈雎将浓烈的恨意压下,捏着茶盏的手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家父已经去世,离京路上遇上盗匪,一家几十人无一活口,只我侥幸逃出。”

        尚繁面露歉意,“竟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思挽妹妹若是之后有什么需要照拂的,尽管去尚府找我。”

        尚府规划院子的事结束后,那高挑男子随着来知柔一同回了台阁,他名叫逄卫,家中有父母和弟弟,早些时日都是找些散活做,如今想找个长久的活儿安稳下来,来知柔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才给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去买一架马车,将他安排到了城南。

        城南树林离京有点远,来回徒步多少要费些时力,之前是因为刚开店铺,生意前期不好做钱要省着用,如今稳定下来自然还是要备一驾马车。

        来知柔怕逄卫找不到地方,便跟他一块去城南,正好取些菜籽回来。

        这段时日她一直忙于尚府的修葺,甚至都忘了自个的院子还荒着一半,都快长草了。

        等来知柔从城南大棚回来,天色已经暗了,种菜的事只好留在明日,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便坐在柜台里对账,发现客人多了不少,还都是京城里的纨绔哥儿,出手阔绰,一买便是几十盆,如流水进账,问温竹。

        温竹道:“听说都是为了讨好禾日阁的主人。”

        来知柔不解,“这禾日阁不是……”

        温竹将他从旁人嘴里得知的消息一一道来,“姐姐忙,不知道禾日阁不同于别的青楼,那里的姑娘不必为了钱财委身于男子,全凭自己意愿接客,自然撩的那些男人心痒难耐,巴不得摘星取月捧到她们面前。”

        “不过这次他们去讨好禾日阁的主人,也不全是因为她的主人身份,而是有人有幸窥见她面纱后的真容,只觉惊为天人。加之又在禾日阁见到我们铺子里的多肉自然是想买些去讨好她。”

        来知柔听罢,不记得有禾日阁或是相关的单子,许是让下人过来买的,也就不甚在意,垂头继续对账目。

        翻到一页时,她停顿了片刻,不禁笑了,温竹站在一旁自然看到她的神情,也笑道:“这一页记录的都是尹府二小姐的账,她每一个品种都入了一颗,听说我们在城南树林那儿还有个店,说是下次要去城南看看。”

        “我倒想见见这位尹府二小姐。”不外乎别的,这位二小姐跟她倒有几分相似,都有点品种控。

        每个品种又不需要太多只要一颗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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