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探险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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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者占领了巴黎,拿破仑三世陛下流亡到了伦敦。

  那个时候,从巴黎到洛林,从奥维涅到普罗旺斯,情绪激动的无政府主义者占领了城市乡村,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许多的贵族送上断头台,还有许多曾经为法兰西战斗的军官,鲜血染红了大地,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时刻。

  此时的德国占领军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释放了70多万法国战俘,并且用枪支火炮将他们武装起来。

  这支军队杀回了巴黎,对曾经的革命者反攻倒算,城市乡村杀得尸横枕籍,流血无数。

  我就在那一年带着妻子儿女逃离了法兰西,坐上了前往澳洲的邮轮,因为很多人靠着淘金发了大财,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说到这里

  帕特耶教授自嘲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梦想和现实相隔着无法逾越的沟壑,到了维多利亚金矿我才明白;

  我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受人尊敬的地质学教授,知识在这里毫无用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淘金者。

  没有强壮的体格无法占据好的淘金位置,甚至无法保住自己的劳动果实,我亲眼看着两个同伴在眼前被枪杀,因为他们不愿意交出捡到的狗头金。

  金矿场不是我这种人能呆的地方,很可能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个草丛边,所以辗转数年以后,直到我受聘在红河谷大学任教,生活这才安定了下来。

  曾经光荣的法兰西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淡了下去,红河谷就是我的家园,我在这里拥有一座漂亮的法式别墅,拥有受人尊敬的教授身份,拥有安定美满的家庭。

  我这大半辈子经过太多的动荡和杀戮,对所谓的什么圣地没有半分留恋,那些举起屠刀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杀戮起来同样残忍,这一切的纷争让人厌倦透了。

  我只想守着妻子儿女过平静的生活,红河谷正是这样美丽而包容的城市,我喜欢它,这里有我想要的优雅而平静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帕特耶教授眼神凝视远方,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

  山谷的风儿吹起他花白的头发,也许他心中还有更多的故事,这是一个只想过平静生活的老人,但这个简单的愿望在激烈动荡的社会变革中成为奢望,令人磋叹不已。

  李栓柱年龄虽然不大,但非常能够理解帕特耶教授此刻的心境,在他19岁的生命中,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坎坷境遇。

  他出生于鲁西北的一个偏僻乡村,童年时家境贫寒,但是有着父母亲人的关爱,日子倒也过得去。

  记得11岁那年夏末,铺天盖地的蝗虫飞来,啃光了地里快要成熟的庄稼,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家乡闹起了严重的蝗灾,村里人成群结队的出门乞讨,留在村里只能饿死,11岁的李栓柱跟着父母亲和弟弟妹妹一起踏上了流浪的路途。

  父亲用并不高大的身躯挑起了家,一根扁担一头箩筐里装着锅碗瓢盆家什,一头箩筐里装着6岁的妹妹和4岁的弟弟,扁担头上挂着唢呐和水壶,挑起沉重的扁担就这么上路了。

  从夏到秋,从秋到冬……

  这一路上见过无数的人倒毙于途,4岁的弟弟也因为伤寒夭折了,一路走到济南城的时候,城外到处是黑压压的难民,凶狠的兵丁不让难民进城,他们只能在城外寒风中苦苦捱着,命如草芥。

  记得那是一个大雪天,父亲终于倒下了,他把乞讨来的大多数的食物都给了妻儿,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压垮了男人的脊梁,他再也不能够吹起动人的唢呐乞食,再也不能够肩起沉重的担子,再也不能够翼护孩子和妻子……

  没过多久

  眼见着一家三口都要在饥寒交迫中饿死,母亲迫于无奈把自己卖了,只卖了一块面饼。

  李栓柱至今记得,他和妹妹在寒风料峭中哭喊着,追逐着,却被凶狠的家丁一脚踹在地上,随手丢下了一块混合着泥土的面饼,将母亲强行装上马车带走了。

  从此以后

  11岁的李栓柱和6岁的妹妹李巧儿相依为命,侥幸的混进了济南城,靠着好心人的施舍度过了寒冷的冬季。

  可谁曾想到,他把妹妹李巧儿弄丢了……

  那一天,兄妹俩在热闹的集市中分开乞讨,李栓柱只听到妹妹的哭喊声,等到他拼命跑过去时已经看不到人了。

  那一刻,李拴柱的心都碎了。

  他痛哭流涕的奔走在街头四处寻找,直到夜深人静时刻,年仅12岁的李栓柱这才清楚的知道,他把妹妹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从此李栓柱落下了一个毛病,就是碰上热闹集市时能溜达一整天,仔细的辨认每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心里期盼着奇迹发生,能让她和妹妹李巧儿重逢。

  他在心里总是不能够原谅自己,他不敢想象妹妹会遭遇到什么,在那个吃人的社会真的会吃人的……

  命运在进入雏鹰学校后改变,在这里李栓柱认识很多兄弟姐妹,接受了全面教育,能够吃得饱穿得暖,甚至远渡重洋来到了澳洲……

  这一切命运的改变,要感谢仁慈的伯爵大人,他是李栓柱人生中的指路明灯,用慈父一般的宽广胸怀接纳孤苦少年,这份恩德一辈子都还不完。

  不知不觉中

  无声的泪痕已经挂满了脸颊,山风吹来冰冰凉,李栓柱陡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默默的拭去脸上的泪痕离开了……

  夜色很快来临,山谷中传来野狼凄厉的嚎叫声,远远的回荡开来。

  出于对野生狼群的恐惧,系留在宿营地中央的八匹大青骡子不安的打着响鼻,情绪烦躁的用蹄子刨着地面,弄出“哗啦啦”的响声,吵得人不得安宁。

  “一排长。”

  “到。”

  “带兄弟们埋伏一下,一会儿听我的命令,狼群出现以后瞄准了打,今晚能不能睡好觉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营座,我陈勇管教它野狼群有来无回。”

  “你们几个给我把篝火整的旺一些,把咱们带的肉干放到锅里煮,把香味全煮出来,我就不信这群饿狼不上钩。”

  “没问题,队长您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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