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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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受到的冲击让南宫钥用了两日来恢复,心下稍安之后,选了个白日让人带着去了红花坡。
那处倒不是什么隐秘之所,离楚宫不远,中间隔了一片歪歪斜斜的林子,长势稀松。
寿都的西南面的这处高地,因为每年夏季会开满火红的花,而被命名为红花坡。即便是如今的秋日也能见到些许单瓣的红花,黄色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那张扬的红色却有些不同的感觉。
静宁轩并不是一座独立的轩宇,而是申弘母亲的娘家曾经居所中的一处,如今是夹杂在林子边缘一片废墟中突兀的一个存在,像是硬劈出来的一块。
当初遥隔着楚宫建在这里的一座宏伟豪华的宅邸,如今放眼望去,只剩满目疮痍。
高地上全是残埂断壁,破瓦断砖,只在西南面的乱树遮掩中露出轩宇的一角,红花坡四周围一片死气沉沉,就连白日里也见不到什么人,显出无尽的落寞与冷寂。
南宫钥听着身旁叫吱儿的奴仆八卦,时不时偏头看一看任珑,想从她脸上找一找这事的真实性,奈何任珑寡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从吱儿的话中听来,申弘母亲虽是出自这支旁系,但血缘却已经很远了,再加上长得倾国倾城,自然而然地被楚君宣进了楚宫,初时颇得楚君喜爱,后来却失了宠。
失了宠,在宫中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再加上各色更加年轻的美人陆续入宫,水深火热的日子也便就来了。人倒霉喝水都得塞牙缝,申氏女的母家在这个时候跟着出事了。
据说申氏女虽失宠,但美貌仍在,又有两个儿子傍身,因为她之前的盛宠本就让人嫉妒生恨,此时失了势自然有人来痛打落水狗。
她被两个宠姬设计陷害,偏性子又孤傲,看在楚君眼中便是不知好歹,确有其事,更加招了厌弃。
本来此事也是内宫中的事,但无形的火却从宫中一直蔓延到宫外。宠姬母国的来使主动挑衅申氏女母家,一来二去弄出人命,死的是主动寻事挑衅的来使。
来使国来了人要说法,宠姬又在楚君床头吹枕头风,此事楚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愤怒至极的申氏女哭诉无门找到这名宠姬,不知中间如何,最后是打了这宠姬一巴掌。
何其不值,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娘家家宅都被打击报复的来使国铲平,申氏女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因为此事气绝身死。
等楚君意识到事情搞大了再想出面处理时,这处只还剩一幢轩宇残留。楚君晚来的暴怒并没有燃起个什么火花,因为打伤打死的只不过几十个奴仆,而那老两口是自己气死的。
主家没有被打死的人,要说受伤,双方均有。重新安置了个住所,宠姬的母国又推了几个人出来承受了君威,此事便就此作罢。
后来这支申家旁系越发过得糟心,陆续离楚而去,申氏女自然在宫里渡日更加艰难,处处遭受排挤和压迫,为了护住两个未成年的儿子受尽冷眼。
事后几年里,申氏女悄无声息的离世,两个孩子也只有公子申活了下来。好在,老天还是为她留了一个希望,公子申从默默无闻转瞬便怒放光芒,可说是处处拔优,因此逐渐得到了楚君的赏识。
那两个害了申家的姬妾陆续暴毙而亡,其母国不知如何与楚国生了嫌隙,发展到最后兵刃相见,公子申亲自求来个领兵的头衔,率大军将这两国扫了个干干净净,也算是为其母一家报了血仇。
公子申杀伐果断,铁面无情的名声也从那两次战役传开,但私底下传得更多的是的他嗜血凶狠,据说大战之后,他将那两国国君的族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上至油尽灯枯的老翁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无一幸免。
事实是怎么样的,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而原本要被清除掉的那幢独留的轩宇,因为公子申的原因被留了下来,他要了地皮也不清理重建,红花坡便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南宫钥听了一耳朵,为申弘的事心中难过了许久,感叹物是人非。
看着八卦得一脸意犹未尽的吱儿,心情略为好转,操着双手调侃道:“你怎么晓得那美人吹了枕头风,莫不是当年你家哪个躲在人家床底下偷听?”
吱儿脸“刷”的便红了:“姑,姑娘,你在说些什么,你你……”他说不下去了。
哦,当过男人,见识又多,倒真是说得出口也不怎么脸红了。南宫钥摸摸脸,打了个哈哈:“小孩子家家的,听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嗯,这些事传来传去都成故事了,当不得真。”挥了挥手,小声道:“咱们先回去,晚些时候再来,到时候你就不用跟来了。”
吱儿年龄不大,十三岁左右的少年,有些木,听了南宫钥的话摇头道:“那是不行的,你一会儿丢了怎么办呢?”
“怎么会丢了呢,我这么大个人,不是还有楚国当地人吗。”南宫钥指了指任珑。
“不行,她也是个女的。”吱儿义正言辞:“你们都是姑娘家,得有个男的跟着。”
南宫钥上下打量着他,心想你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离男人还差得远。又无奈地看了看天,这孩子是个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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