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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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陈中泽搜集烛台的时候,宋汐已经查验了元娘的伤口,和周福商议后对安川禀报道:“伤者后脑受伤,枕部头皮血肿,头皮有损伤并出血,伤口一寸半,细长如弧状,这是图记。”

        说着,她将手中的笔札递给了安川,上面有伤者伤口形状大小的临摹图。

        安川细看了片刻,问道:“弧朝上?”

        看起来凶器应该是一个圆形的器具。

        “是。”宋汐点了点头,“只有这一处伤。”

        将笔札还给她后,他问道:“伤者可能移动?”

        “自然可以,”周福答道,“伤者虽昏迷,但并无性命之忧。”

        得了肯定后,他又看向了旁边的言郎中,又确认了一遍:“言郎中以为如何?”

        言郎中更谨慎些,但也并不反对:“小心些并无不可。”

        见无人反对,他才看向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赵宣明,客气道:“这里毕竟是案发现场,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最好立刻送元伯母过去。”

        听到“元伯母”三个字,赵宣明的脸上掠过几分惊诧,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尊称自己的干娘。随后,他原本冷漠的神色显然缓和了许多:“稍候,我要先去看看。”

        没过多久后,他便回来了,应该对这次安排还算满意,但他并不放心将元娘交给其他人,而是自己亲自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并送到了新的房间,言郎中也一步不离地跟了过去。

        等他们走后,房间里的气氛立刻松缓了许多,见安川的目光落在门闩上,安子睿立刻道:“门窗都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强行闯进来的痕迹,另外,第一个发现元氏受伤的人是当值的伙计,他看见元氏的两扇门都开着,以为她已经醒了,便来送水,没想到唤了几声后无人回答,然后又透着门缝看见她躺在地上,惊叫了一声,唤醒了隔壁客房的赵宣明,随后赵宣明推门进来,将她抱到了床上,由言郎中医治。”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元娘亲自给凶手开的门。

        “先找东西,”安川抬眼看了看四周,吩咐道,“一个角落都不能落下。”

        安子睿应了一声,对站在门口的许长恒微一颔首,示意她也来帮忙。

        屋子虽然不大,但找线索也要翻箱倒柜,并没有那么容易。

        几乎查了所有地方后,他们仍一无所获,剩下的只有床底了。

        若要找得更彻底,除了将床搬走之外,便只能钻到床底,而搬床并不可行,因为屋子里并无多余的地方放床,而且门小床大,将床榻搬出门去的唯一法子便是将床拆解,这样做不仅耗时耗力,还极有可能会破坏现场物证,故而搜查床底的唯一法子便是钻进去。

        可床板离地太近,安子睿试了两次都钻不进去,还险些被卡住,她只能毛遂自荐道:“我来吧。”

        她身板更小些,钻进去还算顺利,可底下的空间实在太小,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擦地而行,十分艰难。

        就在她刚钻到床底时,陈中泽已经带着客栈掌柜和两个抬着装满烛台篮子的伙计进来了:“老大,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除了这个房间的之外,一个也不少。”

        他说着,示意掌柜的将手中的账簿交给安子睿:“我问过了,当初这种圆底烛台是找匠工定制的,只有每间上房才有一个,这些不多也不少。因为这些烛台很有重量,所以一直都放在堂中的桌子上,一般即便是打扫也不会去移动。另外,我已经让他们在上面标注了每个烛台来自哪个房间。”

        安川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看着。

        正如他所说,这种烛台的确很重,圆底莲蓬底座,中筒足有五寸高,一般人单手拿得久了都会承受不住。

        他想了想,将烛台小心地放在了桌案上,正好与那个颜色深些的圆形印记恰好吻合。

        周仵作走了过来,仔细验了验底座,道:“看起来这底座边缘的确很像是伤口的形状。”

        言罢,他看向了似有些许出神的宋汐:“徒儿,你来瞧瞧。”

        宋汐回神,走了过去,片刻后也颔首道:“正如师父所言。”

        安川微一颔首,对他们道:“劳烦两位先验验这些烛台上是否有血迹。”

        周仵作应了一声,和宋汐去准备了。

        看似随意地,安川又将目光看向了床底。

        好在床底大,借着手中火折子微弱的光,没过多久后,她果然发现墙角的确有个长长的黑影子。

        她缓缓地爬了过去,离得更近些时,隐约便看得出那的确是一个烛台。

        凶器果然在这里吗?

        她心下一喜,更加奋力地向前爬,眼看便要够到烛台了,可额头却猛地一疼,似是被什么锐利的刺划了一下。

        一阵刺痛猛然袭来,她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外面旋即传来了安川担忧的声音,他似乎还蹲下了身子:“怎么了?”

        火折子的光照在从床底木板上晃过,她隐约看见了划伤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个已经生了锈的铁钉尖头。

        难怪会这么疼。

        “没,没什么,”她忍着痛,目光落在前面那个粗长的黑影上,继续向前伸手,吃力道,“我可能找到凶器了。”

        的确是烛台,可奇怪的是,烛台的圆底还缠着一层丝帕似的东西。

        她无暇多看,拿到烛台后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确认再无其他东西后才开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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