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第二百零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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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段时间内,衙门突然多了三起命案,一时间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更何况最骇人听闻的那一起不仅发生在衙门附近,死者更是本就在南河县为人瞩目的人物,尤其是位高权重的慕容嵩。

        在安川与许长恒从云家到了衙门口时,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竟是相国府的其他护卫堵在了门口,逼着衙门立刻给他们一个交待。

        慕容嵩虽然死了,可这些人用的手段竟还是与上次一般无二。

        对这些事一向不出面的的柳宸如今挺直地站在衙门口主持大局,但因为江南翘突然间死于非命,他本就心中悲愤,此时已被逼红了眼,并没有耐心与他们废话,一声令下:“将这些目无纲纪的狂徒都给本官捆了下狱!”

        不怒自威的他气势盖天,许是因着从未见过这样的柳县令,众衙役在一愣之后才回过神来,亦回他浩大声势:“是!”

        相国府护卫虽张扬跋扈惯了,却还是第一次碰到与他们一言不合便要直接开打的衙门,登时也乱了神。毕竟他们也很清楚,如今被人最为忌惮的慕容嵩被杀,自家公子又成了嫌犯沦为阶下囚,南河云家只是装腔作势地在一旁看热闹,故而即便他们胆子大武艺高,却也奈何不了对方人多势众还在自己地盘,倘若当真动起了手,他们得不到什么好处。

        见对方怂了胆,众衙役更是士气大振,个个争抢着拨出了平时只是用来装个样子的长剑。

        见双方的战火一触即发,原本在附近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避得远远地,生怕自己会被误伤。

        站在不远处的安川拄了拐杖默默观战,悄无声息地将她护在了后面。

        她不由担心问道:“捕头,就这样看着他们打起来吗?”

        他安抚她道:“放心吧,相国府的这些人虽然粗野,但并非傻子,他们知道没人护着他们,不敢乱来的。”

        果然,刀剑相争不过片刻,那群人虽还在上风便认了输,转头便要开溜。

        但他们一转身,便被及时走了过去的安川堵住了:“诸位请留步,话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走呢。”

        慕容嵩有魑魅魍魉四大手下,除了断腿的重图之外,其余三人昨夜都与慕容嵩宿在了彭家的客院。但是据彭家人所说,慕容嵩当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是被人抬进了客院的,可他在半夜却又突然以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衙门附近,身上也并没有明显的酒气,也太不合常理了。

        所以,昨夜慕容嵩应该是假装醉酒的,而他真正留宿在彭家是另有目的,只是无论衙门如何审问,与他同住客院的那三个护卫却始终不肯交待实情,只坚持说他们早就入睡,根本不知道慕容嵩夜半离开的事情。

        不过,他们也交待了一件事,那便是最后一个见过慕容嵩的人应该是彭家的一个丫鬟。

        在他们去了客院后,依着之前的规矩,彭家不会轻易派人过去,只有在他们需要时才会派人前去服侍,而那晚便只有一个彭家的丫鬟去过慕容嵩的房中送过醒酒汤。

        可陈中泽却说他们去彭家时,彭家人并没有提及此事,安川便让他再去一趟彭家并将那个丫鬟带到衙门来问话。

        在他刚走后,一个妇人来衙门认尸,正是在慈庄被害的王屠夫王虎的妻子王林氏。

        许长恒早就听说王林氏年轻貌美,却没想到她竟如此标致,肤色胜雪光滑细致,再加上身姿轻盈细腰可握,虽说是个年过三十的妇人,可却透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弱不禁风,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样的美娇妻,单从外表来看,王屠夫的确是配不上的。

        因着这个案子事关还未找到的小九,听说她来,许长恒便主动去接待她,带着她去了仵作房。

        原本安川也要同行,但在半路却被江郎中强行拉了回去。

        这本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因为带生者忽见猝然离世的亲人往往痛不欲生,尤其是死状惨烈的。

        所以,一般而言,倘若自家夫君死于非命,独自存活于世的妇人定然悲痛万分,饶是本没有什么感情,也会在外人面前佯装难过,而她也早已做好了劝人节哀的准备。

        但王林氏却没有,她甚至不愿踏入仵作房,并毫不避讳地轻声细语道:“既然已经有其他人确定了,那我是否可以不用看了?不瞒官爷,就算他们死了,我也不想再看他们一眼,恶心。”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在认尸时直言不讳地称死尸“恶心”,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美貌女子。

        但有衙门规定在前,王林氏还是不得已地进了仵作房,只勉强看了两兄弟的尸体一眼,她便捂着嘴跑了出去。

        竟是真的犯了恶心。

        “是他们。”待平复了心情之后,王林氏既不扭捏,更不悲伤,平静地问她道,“请问官爷,不知衙门能否开张他们兄弟二人已死的公文?”

        她并未听说过这种事,好奇问道:“王娘子要这个公文做什么?”

        王林氏并未犹豫,不徐不疾地道:“王虎生前将家中积蓄都存在了钱庄,但他与钱庄的人交待过了,即便我有银票在手,也取不出银子来,除非他死了。故而我昨日向钱庄打听过,只要我拿着官府认定的死亡文书,他们就会放钱。”

        她的声音温柔如丝线,仿若被人一碰便会轻盈断开,可说出的话却听起来无情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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