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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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没了泪水
  自己在椅上坐下,拍拍桌子。
  “你也坐吧,小兄弟,没钱花啦?”“我,我,”“行了,坐下吧,”林桂生站起来:“我给你倒杯水,既然有缘相识,我们聊聊吧。”
  扑通!
  小贼给她跪下了。
  “我认出来了,我知道啦,老前辈,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要知道是你,杀我我也不敢来了。”林桂生讶然,怎么,这多年过去了,论年龄,小贼也就是自己的孙子辈,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怎么会认识我?
  “你是阿桂老板,阿桂师母”
  小贼依然跪在地上,不敢看她。
  “我,我听我娘讲过……”林桂生难得地笑笑,哦,阿桂老板,阿桂师母,久违了的称呼,连自己听了都觉得诧异,我曾经还有这么威风的称呼?
  想来,也难怪。
  曾经的上海青帮浩浩荡荡二千多众,虽然听说自己和宝英离开后,大多散落,弃帮而去,可一定还有人一直在帮里。难道,是有帮众在寻找自己?
  这让林桂生感到不安,这么多年啦。
  与宝妹相依为命,隐姓埋名,青灯黄卷,暮鼓晨钟,就是为了远离曾经的喧嚣与罪孽,寻找那处心灵的净土。没想到,还是有帮众找来了?
  “好,取下面罩,让我看看”
  林桂生和颜悦色,宛如慈祥的祖辈,面对自己的孙儿。
  “如果不方便,也就算了。”手一动,小贼取下了面罩,一张清秀的脸孔,稚气且老练,恭顺又傲气,林桂生心里一动,这张脸孔,何曾熟悉,有点像?
  小贼看对方注视着自己,便惶恐不安地一笑。
  接着,对着眼前这个赫赫有名的前辈大佬,抱起了双手:“阿桂老板,阿桂师母,对不起,”双手在自己身上掏掏,掏出一大把金银首饰,这大约是他今晚在别家的全部“盗果”,双腿跪着向前移近桌子,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又双腿跪着后移,移到原位跪好道。
  “我娘说过,谁能在道上遇到阿桂老板阿桂师母,谁就有福气。因为阿桂老板能保佐我们的盗运,收获顺利,逢凶化吉。”
  林桂生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自离开府邸二十五年了,居然还有人这样记着自己,真是胡扯,逐摇摇头:“别胡说了,如果行,阿桂老板阿桂师母也不会离开府邸啦。好,小兄弟,我不怪你,只是请告诉我,你娘是谁?”
  “阿芳妈咪。”
  林桂生眉毛一挑,原来她。
  难怪难怪,这眼角这鼻子这动作,我是觉得何曾熟悉:“哦,是她,她现在,好吗?”林桂生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涩。
  因为,自己的嘴巴,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决心。
  林桂生这才醒悟到,原来,在自己内心还一直存在着对过去的丝丝记忆,这可不行,一定要把它们彻底忘掉。离开府邸时,阿芳妈咪正在法租界“荣金会所”总负责。
  当时自己在“金荣里”外上黄包车时,她和阿喘妈咪左右簇抱着自己,眼泪汪汪,恋恋不舍。
  如果还健在,也应该五十出头了。“死了,”“死了?”林桂生一惊:“为什么?”“会所客人为争姑娘闹事儿,娘去拉劝,被客人一脚踢在胸口上,回家吐了一面盆的血,就死了。”
  小贼面无表情,仿佛在述说别人家的事儿。
  “黄督察长给了我1000两银子,就这样了结啦。”可怜的孩子!林桂生在心里叹息,又问:“你爹呢?”“没有!我没爹,也没了娘!娘死的时候,我才三岁,是左右邻居把我养大的,他们都是好人,穷人,我干这一行,就是为了报恩,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儿。”
  小贼居然微笑起来。
  “阿桂老板,我听娘说过您小时候。我不明白,怎么我们小时候都一个样啊?”
  好半天,林桂生才伤感的摇摇头:“孩子,别问我,我也常常这样问自己,一直没答案,直到现在。行了,孩子,你走吧,”
  对桌上的金银首饰点点头。
  “拿走!我不需要这些,我现在只需要安静。快拿走。”
  小贼就听话地站起走过来,把它们重新揣在自己浑身上下的兜里,揣好,还起劲儿跳跳,看发不发出响声?看着他小小单薄的身影,林桂生的眼睛模糊了。
  世事轮回,因果报应。
  这就是半个世纪前的自己啊!同样的无爹无娘,靠着左邻右舍长大……“阿桂老板,您哭了?”小贼十分吃惊:“我还记得我娘说过,阿桂老板流血不流泪,从不哭泣,可您?”
  “唉孩子,我老啦”
  林桂生抹抹自己眼角,一手湿润晶莹。
  “以后,你老了也会这样。孩子,听我两句话,好吗?”“行,阿桂老板,您说吧。”“我需要安静,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出去说这事儿。”
  小贼想想,爽快点头。
  “行!”“孩子,报恩方式很多,不能再走偷盗这条路,这样下去,你一辈子就毁了,就像我一样。”林桂生的语气,有些颤抖:“孩子,你还这么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贼又想想,回答。
  “阿桂老板,我得回去认真想想。如果想通了,我就照您所说做。想不通,就算了。”咬咬牙,跺跺脚:“反正,我就是个无爹无娘无家的小贼,过一天算一天。可我也有原则:穷人不偷,恩人不偷,不和官府打交道,求财不索命。”
  一抱双手。
  “阿桂老板,就此别过,您老多保重。”身影一闪,蹑手蹑脚下楼,不见了。
  一个星期后,宝英回来了。
  宝英告诉阿桂姐,梅阿婆已逾101岁高龄,虽然须发皆白,可记忆还行,还能认出自己,还能颤抖着嗓音问:“小桂生在哪儿?小桂生何时能回来看我的呀?”
  犟阿公已去世,埋在他自家坟地。
  姚少老爹也去世了,埋在了姚少坟边,父子俩的坟头,都长满了青草,那风一吹,就摇呀摇的,像在对谁打招呼一样。
  姚少的侄儿,也老了。
  模样儿还是那样聪明狡黠,可背驼了,眼睛也花了,连我宝英也认不出来啦……林桂生也把小贼的事儿,讲给宝妹听了,姐妹俩相对唏嘘感伤一歇,不提。
  生活,又回了老样。
  随着姐妹俩年龄越来越大,姐妹俩便自行开始了分工;宝妹负责外出采买,做饭,做一二楼清洁。林桂生负责饭后收拾,洗洗刷刷,做三楼的清洁。
  衣服被子的搓洗,地下室的清洁,则由姐妹俩一起动手。
  这样的分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锻炼身体,活动筋骨和脑子。空闲下来,宝英开始外出散步,早起晨练。林桂生则一直不出门,宝妹出去,她就坐在卧室的小床上闭目打坐。
  宝英建议她,学学佛教,念念经。
  可她摇头:“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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