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上白玉京,人间烦恼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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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前的发髻泛白,老天师的面容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

        龙虎山到底想干嘛?楚褚陷入了踌躇中:为何对世子用出逆天改命之术?我该出手打断吗?

        犹豫的功夫,老天师已经收了神通,他看向焦灼的楚褚,面色很是苍白。

        “楚褚,你是武夫,不该如此犹豫的。”

        “你的道和陆城主的道不一样,若是一味的束手束脚,你这辈子,也就止步武道第七楼了。”

        楚褚轻蔑一笑。

        “老天师言过了,你非武夫,岂知道我大道之长远,路途之艰险。”

        “我敬你一声老天师,望天师莫要乱我武道之心。”

        “呵呵,”老天师淡淡一笑。

        “你啊,照你这般走下去,等到了晚年,怕是要给他人让道了。”

        “你!”楚褚面色难看,他年仅四十便踏入武道第七楼,何等惊世之姿,竟然被大道不同的人笑话走错道。简直天方夜谭!

        陆行听到这几声议论,略觉困惑,老天师向来不喜废话的,为何?

        “三叔莫要动气,老天师既然开口了,必定有所赐教。不妨请老天师教之?”这一句话如打太极一般,把问题踢回到老天师脚下。

        “世子,感觉如何?贫道也是第一次用这逆天改命之术,人老了差点没撑住。”老天师言重避轻,卖起了惨。

        陆行起身拘礼,低头道:“多谢老天师帮我补足了亏空的精气,否则以小子的修为,怕是要死在气运的反噬下。”

        “世子说的什么胡话?碎骨以排出体内的灵气,五脏的底蕴已是破烂不堪,便是往后静身调养,也是练不得武,武道第三楼的金刚身更将化为拦路天堑。”

        楚褚有些愤愤不平,自他上山以来,龙虎山所作的一切行径都配不上它的千年威名。

        以势压人,以力逼人,算什么得道的修士!

        陆行心头流过一股热流:我与楚褚虽三年未见,但是楚褚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我的公道。这是在小钰之后,陆行再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三叔不必为我伤心,天下大道何其多,只要我陆行尚存一命,定会想方设法登临大道之巅。”

        老天师讪笑,抚须道:“世子所言,何其坦荡,怕是让天下人都闻之侧目了。”

        “既然世子替楚褚求教了,那贫道便说道说道。”

        楚褚皱眉,他当真不信老天师能说出一个明堂来,凡间的泥腿子都知道术业有专攻,何况大道呢?

        “周平,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教你的那套拳法?”

        周平站在老天师的身侧,弯腰拘礼道:“记得。”

        “善。那便打一遍吧,你是武道第六楼——破万法,楚褚在武道上算你的前辈,今日是世子赏脸,贫道能请得他为你指点一番拳法上的不足。你可要好生施展?”

        老天师说完这几句话,便从袖中乾坤取出一套茶具,悠哉游哉地泡茶。

        楚褚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原来是让我指点啊,早这般说话,我至于跟您老怄气吗。

        陆行端详着两位的神色,心里微微一笑:三叔还是太单纯了,就是不知道老天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

        周平走到一处空旷处,右脚后撤一步,脚画两仪之姿,大臂展开,拳起鲲鹏之势。

        拳风起而不肆虐,张弛有度。拳至快时如八极之雷崩,拳至缓时如太极之巧劲。东南西北为四方,天地为轴,恍如在泰山之巅、昆仑之顶,拳法有周公吐脯、天下归心之意。

        陆行微微皱眉,好生精妙的拳法,内劲藏两仪,拳势如奔雷,一股子王霸之气啊。

        楚褚双目圆瞪,目光惊愕,光是那开始的拳架便让他心头一揪,其后的章法变换更是让他一身道韵翻云吐雾,恨不得立马跟着打拳。

        “兄台,此拳可有名?能否教我?”

        周平打完最后一式,气走小周天而收拳。

        “禀前辈,此拳名为太平拳。拳意共八字,力有余怠,大智若愚。”

        “可否再打一遍?其中招式我已记全,但内劲的转乘变换我尚未理清。”

        楚褚面色焦急,躬身讨教,全然忘了最初的不屑之意。

        周平退后一步,和面色痴狂的楚褚拉开距离。

        “此拳仅打一遍,章法、内劲皆变化无穷,唯有其中的八字拳意不变。”

        “只打一遍?好、好吧。怨我,方才轻视你了。”

        楚褚苦着一张脸,内心满是懊恼,一双铁拳置于胸前无处安放。

        瞧着楚褚窘迫的模样,陆行微微一笑,想不到平日里在雪津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叔,也有如此姿态。总归三叔是自家人,我得帮帮他。

        陆行对老天师微微拘礼,诚恳道:“老天师能否让周平再打一遍?就当我陆行欠你一个人情。”

        “世子方才也听见了,此拳变化无穷,用拳之时心思空灵,随性而出,观拳者或可记其形,但施拳者已忘气机回转,便是周平有心再打一遍,亦是不同之拳了。”

        老天师整理着茶几,缓缓道来。

        “哎呦!”楚褚愤恨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脸上竟露出万般委屈:“若是我记清方才之拳,我便能摸到武道第八楼的门槛了!我……”

        这世间有如此之拳?能助人登临大道之上?陆行闻此唏嘘,只得出声安慰若得若失的楚褚:“三叔莫要惆怅,我虽不懂大道,但人生之事,总有错过之时。”

        就像我逃了宋倾然的婚礼。这句话陆行是在心里说的。

        “我曾听闻,春秋之时墨子铸白玉十二楼,天道不认,降下天雷削去顶上三层。自此,人间武道才有了九楼之说。武道第九楼,也由此被冠以‘白玉京’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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