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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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门。

        她站在回廊上望了许久,听见身后有动静,方才转身一看,就见婆母正从屋子里出来,

        顾母此刻见宋娆站在廊下,身边并未见儿子的踪影,不由问道:“淮景呢?”

        宋娆答道:“他去太医署报道了!”说完,又道:“我做了早膳放在厅内,婆母,你快去用些吧。”

        睡了那么久,顾母的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她看了一眼屋外的小雨,听儿媳提到儿子已去太医署报道的事,顿时有些埋怨儿媳竟不知规劝自己的夫君,让他冒着那么大的雨外出,神情自然有些难看。

        宋娆今日有诸多事要忙,根本没有心思猜测婆母此刻的想法。

        她侧了侧身,当没瞧见婆母脸上的表情,转身就进了屋,独留顾母一人站在屋外,看着天气生着闷气。

        汴京虽说下雨,朱雀大街上却依旧熙熙攘攘,顾淮景撑着伞走出宽窄巷,有些摸不透太医署的位置,他不由拉住一旁卖早茶的老伯,询问道:“这位老丈,麻烦向您打听一件事,你可知太医署要怎么走?”

        老伯原在翻着五香茶叶蛋,见身旁有人问路,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顿时有了给他指路的想法。

        他伸手指着前方,道:“你往前出了柳岸坊,在往东走上十里,瞧见御街坊的牌子就是了。”

        “多谢老丈。”顾淮景点头,问老伯买了个茶叶蛋,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行去。

        走上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那位老伯所指的御街坊,看着上面太医署三字,顾淮景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整理了自己的衣冠,郑重的走上前去。

        此刻天色还早,署内当值的医官正在整理昨日当差时的案卷,忽然听闻门外传来动静,不由抬头望去,就见当差的内侍正站在廊下,似是有什么事要禀报,他不由问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内侍摇头,低头回答:“署外来了一名男子,说是新进的御医,手上还拿着张院使签下的文书,正在外面等着召见,我见张院使不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才来打扰陆医官,不知是否要将那人带进来!”

        陆医官听闻,有些奇怪,他记得今年署内只招录了一位御医,已进署当差多日,此刻又怎会冒出一个新的御医?他放下笔问道:“那人的文书你可曾取来?”

        内侍一听,微躬着腰,上前将袖内文书放在桌案之上。

        陆医官拿起看了一眼,见上面确实有张院使的印章,顿时就将案卷放在一边,他示意内侍将人叫进来,带到耳房先去休息,随即就要拿着文书去别院找张院使打听来龙去脉。

        陆医官既然给了答复,内侍自然照办,他低头躬腰出了屋,沿着回廊走到大门外,见男子依旧穿着蓑衣站着,直起腰道:“随我来吧。”说罢就示意顾淮景进去。

        顾淮景跟在身后,随着他来到耳房,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正坐着几个穿着医官服饰的男子,不由止住了脚。

        屋里的人原本正在交谈,忽见来了个陌生的人自然止住了声,坐在靠门处不远的人率先开了口,问着内侍,“他是何人?”

        内侍低声将前因后果告知,几位医官一听,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情,他们招手就让顾淮景进去。

        顾淮景入门一一拜见,不出一会的功夫就与他们混熟,屋内的气氛十分的融洽。

        此刻,别院内的气氛就明显有些低沉,张院令站在厅内,看着手上的文书,脸上满是愁容,似是在忧心着什么事!

        陆医官站在一旁,不解问道:“张院令因何事发愁?是因为所发文书之人吗?”

        他道:“往常,太医署招收御医都是要经过笔试和面试,在调查其家世,了解透彻后方会下达招录文书。”

        “今日这位公子却是不同,他竟是突然被招入署中,更未知会其他太医,今日我见院令瞧着文书发愁,不知里面是否存在什么隐情?”

        张院令叹了一口气,将那文书放在一旁,隔了许久方道:“这位公子与其他御医不同。”他停顿了一声,“他可是东宫那边点名要我招录的人!”

        “那位公子身后竟站着太子?”陆医官吓了一跳,“这可是一位得罪不起的人物!”

        想他竟让他在耳房内等候,陆医官不由感到后怕,忙要吩咐人将他好生安置,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张院令打断。

        只见张院令忧愁万分,“就是因为是太子的人,我才会如此发愁,陆医官,你说我该让他做些什么事才好?”

        “你该知道太医署的难处,这里的事繁重不堪,又极易得罪贵人,若是安排的不好,惹怒了太子该怎么办?”

        这可真是难为陆医官了,太医署的御医大多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宫殿,为殿内大大小小的贵人们诊脉看疾,还有少数也会被安排给宗亲大臣,其中的辛苦不用言语。

        今日既是来了太子的人,自然不能让他如此辛苦,要不然不给他安排事物让他白拿俸禄?

        这个念头一出,立马被他自个否绝,太子的脾性大家都清楚,是个事必躬亲,事无巨细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他所举荐的人竟白拿皇家的俸禄,定会动怒,到时迁怒整个太医署就糟了。

        可是,若不这样办的话,又该如何是好?

        陆医官忽然有了个想法,既然是东宫举荐的人,何不直接安排进东宫,让他替太子诊脉?

        这个想法一经提出就被张院令否决,东宫内的御医可都是最出色的人才,自是没理由换了他们,让新人顶替,再说那人虽说是太子的人,但他也不敢轻易将他安排入内。

        两人都有些犯愁,最终,还是张院令自己提了个法子,他道:“若不然我还是去东宫一趟,打听打听太子的想法,看看如何安排那人的差事。

        此话一出,陆医官面上的忧愁荡然无存,他暗道一声,“是个好法子!”

        说罢,就当众朝着张院令表态一定会安抚好那人,随即,就起身唤人备车,送着张院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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