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2/2)页

也逮住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先说你吧那就,整天把那些歪理挂在嘴上,一句‘我是你妈’比天大,一句话就把我堵死,说什么都不听;还有我每次找你帮忙你都会找借口搪塞敷衍,可一摊上点事就怪在我头上让我背锅你不害臊吗?最后,我讨厌被拿来和别人作比较,什么意思你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雪华望了一眼身旁的姐姐,眼神里充斥着憎恶,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剩下的是要告诉我爸的,第一,脸得靠自己挣,不是靠别人给的,一天到晚装谦甚至贬低自己和只会让别人看不起你;第二,任何人都不是你满足自己虚荣的工具,想要被别人看得起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光会撒脾气可不够;第三,我对他的记忆只有对我漠不关心和胳膊肘往外拐,他要是还想在我面前有一丁点的威信的话那就向我道歉。最后是你们两个人都要记住的,我们姐弟俩要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少掺和,尽管我不需要什么狗屁关心和偏爱,但是我讨厌被区别对待。”

        雪华终于把自己想对父母说的话全盘托出,在他看来方晓蓝和廖铁峰作为父母非常的不称职,他并不承认这样的父母。雪婧还在为自己的过失懊悔不已,她想跟弟弟道歉,可不等她开口,雪华就对她说:“你那关心、宠爱什么的就自己收好吧,我用不着别人疼,还有,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保证吧,等你做到那些保证的时候我坟头草都两米了,你也用不着感到愧疚,我现在明白了,爸妈偏心不是你的错,权当是绕过你自己吧,以后我的事也不用你掺和了。”

        雪婧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她也终究是放弃了那天对弟弟做出的保证,她没办法说服顽固的父母,可是她仍旧心疼弟弟,那份关心和宠溺从未变更过。

        回到家之后已经半夜,一家三口都饿的前胸贴后背,简简单单的吃了顿晚饭就准备睡觉去了,雪婧放心不下弟弟,收拾完餐具之后轻声来到雪华的房间:“老弟,你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告诉咱妈?”“告诉她什么?像疼你一样宠我?我可不需要,这么跟你说吧,一个人如果缺少一样东西短时间内他可能会难以接受,但是时间久了习惯了这份缺失也就不需要了,如果强行弥补那份缺憾只会变成新的累赘,就像不能给鱼安腿,不能给蛹破壳是一样的。”

        雪华的一番解释让雪婧迷茫了,自己该怎么办?弟弟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自己,在她看来的关心已经成为了他的负担,她已经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是雪华仿佛要让她放宽心一样又说道:“我失去的东西要靠自己拿回来,不需要你通过施舍来补偿。行了,我就说这些,你要还有什么话就赶紧,我该睡觉了。”

        雪婧也彻底乱了方寸,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做错了吗?她一直想要补偿那份亏欠,可是却没考虑过弟弟真正需要的东西,甚至不曾问过他的想法就把自己所理解的关怀强加到他的身上,这样想来确实很像高高在上的施舍。她不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吧。”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深深的自我怀疑扰得她彻夜难眠。

        方晓蓝躺在床上也久久无法入睡,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偏心和丈夫的虚荣才逼得儿子如此桀骜。“现在弥补的话会不会太迟了?我们也确实是把精力放在大女儿身上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全都憋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明天和他好好聊聊吧。

        雪华同样无法入眠,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曾经的记忆,就像电影胶片一样映在脑海,这些年受到的各种不公和他拼力反抗的画面,所有的委屈都被压在心里,姐姐是唯一愿意作为他听众的人,但是同样被他越推越远,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一只被看守着的恶兽被唤醒,懵懂的幼兽被孤立,依靠本能和暴力反抗着一切威胁和不公,屡屡树敌,幼兽为了保护自己也不想再与外界产生摩擦和矛盾,于是便筑起一座囚笼,对所有企图打开囚笼的人展示利爪和尖牙,自甘受困于囚笼之中。人们也因为惧怕它的尖牙利齿选择了孤立和远离。

        其实总有人想要解救感化这头恶兽,其实也很简单,捡起地上的钥匙走进那座囚笼,用平等和善意就能将其驯化,只是敢于迈出这一步的人一直未曾出现。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