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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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书架上摆满了相框,从白幸几个月大的时候,到两岁,两岁半,全是白幸,谁进来看到这里都会夸一句“爸爸好爱他”。

        只是这些照片里大多是白幸一个人的照片,很少有白尘陈存在的迹象,不光是照片里,如果仔细去看整个家,哪里都是为了照顾白幸而安置的家电,好像白尘陈是一个毫无需求的怪物,为了白幸而活,为了白幸而死……

        白尘陈本来是想找找看家里有没有“亡妻”的照片或是有关的回忆,但穷山空回,什么也没找到。

        这就很奇怪了,他怎么可能不留下心爱的人的照片呢?

        站在客厅,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这一天就没停点过,跑了一天他也很困了,落水被救起住院的时候没人给他洗澡,只是换了衣服,现在才惊觉浑身都黏糊糊地很不舒服,白尘陈脱了衣服跨进浴室开水洗澡。

        烫人的水随着花洒喷淋而下,登时蒙起一层氤氲的白汽,水珠穿过发丝,流过苍白瘦削的身躯,打在后颈贴着创口贴的伤口上,一股一股地拧着惊痛,无花果的气味淡淡混入水流,散了满室。

        白尘陈闭眼低头,感受水流划过全身,一闭眼。

        无尽的黑暗席卷着、蜂拥着,如同海水包裹而来,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冷,明明水流是滚烫的,还是让白尘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还记得,alpha的鼻息贴着自己的脸颊,从下往上缓缓划了过去,深深吸气,又深深叹了出来,仿佛蟒蛇缓缓缠绕住了无力挣脱的雏鸟,贴着肌肤贪婪地嗅着薄薄皮肤下血液的芳香。

        一个名字好像就要脱口而出,一段记忆要泄闸而来。

        ·

        “咯吱——”

        白尘陈动了下腿,身下沙发床的弹簧发出尖利的响声,更加清晰地传了进去,他霎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僵直着身躯。

        随之而来,更为清晰地是一声低沉冷哑的声音:“醒了?”

        他挣扎着拖拽着缠绕着手脚的铁链,到处都发出叮叮当当刺耳的尖响。

        “你想去哪里?”

        身后贴上来的人低低沉沉地在他耳边笑了一声,像是捕鸟蛇直起身躯嘶嘶吐出信子的声音。

        思绪戛然而止。

        头皮猛不丁发麻,白尘陈一下睁开眼,一把拧上水龙头,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恐怖的时期,吐了口气,好像才恢复了心脏的热度,他推开门,一下散出白汽,拿起外面挂着的浴巾擦起来,在划过小腹的时候,动作顿住。

        白尘陈惊恐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攥着毛巾又狠狠擦了两下,发现那并不是一个没洗掉的东西,那是一道已经淡到发白的长疤。

        他学的是产科医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位置的疤是什么。

        白尘陈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抿紧唇,脑子好像被人用棍子猛地敲了一下——

        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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