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身陷囹圄苦坚持(1)

  
柳树在乡上的派出所里,整整三天了。
三天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过。
在这三天里,他从开始的害怕、激愤、不知所措,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虽然是短短的三天,他似乎经历了整个人生。
打小他娇生惯养,母亲像个棉袄一样贴身的呵护,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后来爸妈一起下农村送医送药,他便寄居在学校,只有星期天和节假日,回到亲戚家暂住。在性格和意识形成的关键几年里,他缺乏约束,疏于管教,养成了带有痞味的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处世方式。他表面上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实际内心那个缺爱的角落,经常发出乞求的信号。他心中那片情感的沃土,需要爱的浇灌和滋养。爸妈错失了最佳时间的陪伴和保护,却在他性格形成的年龄,加倍地套上爱的盔甲,过分的爱变的畸形。呵护,捆的他喘不过气来,失去了自我,同时也加剧了逆反。家长的爱子之心,护犊之举,助长了他的顽劣不羁,使他遇事肆无忌惮不计后果。
后来,他遇到了叶子。
看到叶子的娴静儒雅,他自惭形秽,自卑如野草般疯长。但是叶子的出现,却把他灵魂深处,那份初始的本善给逼了出来。从此,他想要做回最初的自己,和叶子一样,经营美好的人生,再也不做混事。可是事与愿违,正当他积极向上,面向未来堂皇做人之时,一系列的事情随性发展,不期而遇。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让他继续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前世今生就应该是一个顽冥不灵的人吗?
当然不会有人惦记他了,村子里的人视他为洪水猛兽,不吉利的灾星。死者的族人,早就看不惯他,此时更是落井下石,不断催促办案,并且大量搜罗他的“罪证”,为死罪提供证据。
最应该惦记他的是凤絮儿,此时却自顾不暇,没有半点心思。她要装出悲愤的样子,声讨上天的不公,还要身为未亡人为丈夫料理后事。
作为基层派出所,本来干警不多,人手缺乏,管辖的区域却很大。东山丢了只羊,西山为争宅基地打架斗殴,都需要到现场处理。见怪不怪,对于柳树的案子,办案人员非常理解村民们的情感,他们虽然不懂得众口铄金,却也凭着人多势众仗义执言,为可怜的孤儿寡母讨回公道,争取最大化的福利(如果有的话)。因此,这案说大也大,根据报案以及群众的描述,毕竟背后牵扯着一条人命;说小也小,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再说了,此案若不是村民东拉西扯,楞把柳树拉进来,其实,没有证据是指向柳树的。往最坏处说,即使村民们的猜测和想象是成立的,这也只是生活作风问题,两厢情愿,民不告官不纠,充其量也只是影响不好,属于舆论和道德层面的问题。法律是重证据的,不能仅凭族人的感情和愿望来办案。把狼制造的人命案,让柳树来背,这样有失公平公正。至于无限上纲,那也须有事实来支撑,否则只能是罔顾真相而编造。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