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亲人相聚情难尽 (3)

  
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凤啸说,请允许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凤,名叫凤啸。凤是凤凰的凤,啸是虎啸的啸,祖籍青岛。凤絮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说,凤絮儿是我的继母与我爸爸结婚后生的女儿。
柳树林吃惊地说,什么?是的,我没有听错,那天在急诊室妈妈的病床前,你看到妈妈的面容,又进一步以那块朱砂痣证实过了,你叫出了久违的“妹妹”。
柳树不解地问,这样巧,不可能吧?为什么这么多年大家相互不知道哇!
凤啸没有太在意他们两人的话,旁若无人地说道,说来话长,这是一个令人心酸,让人心痛的故事。
当年爸爸是一个年轻颇负盛名的音乐家,大学的音乐教授,继母是大学的校花,她非常崇拜爸爸。在大学的一次联谊会上,他们跳着浪漫的圆舞曲,年轻的音乐教授与校花,相识并且相爱了。
当时我们家在青岛是名门望族,两人的恋情,触犯了家族的利益和观念。为了拆散他们,爷爷把爸爸软禁在家中,用时间和空间隔断了两个爱人的交往。爸爸被逼无奈,娶了爷爷生意伙伴的千金小姐,门当户对皆大欢喜。
继母倍感失望,放弃了这段感情。在崇拜英雄的年代里,经人介绍,加之组织上的撮合,毅然与一位革命军人结为夫妇。随后继母来到了洪洲城,丈夫被任命为洪洲城的最高行政长官。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降生在美丽的岛城。随着形势的不断变化,妈妈禁不住亲朋好友的撺掇,抛夫弃子,跟随外公移民新加坡,留下我和爸爸一起艰难度日。
那一年,爸爸被打成右派,继母感觉当初意志不够坚定,有些对不住爸爸的一片真情,也因为受不了丈夫对她的管束和怠慢,毅然决然地放弃优渥的生活,提出了离婚。为了挽留她,丈夫拒绝他与刚满两岁的儿子见面,以使她迷途知返。谁知,适得其反,此举反倒激起她离开的决心,她义无反顾地出走了。与爸爸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时间,生下了我的妹妹---凤絮儿。
其实,他们的行为,现在说来算不得什么,当时却是旷世之举。
可是好景不长,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了,我的爸爸成了重点专政的对象,继母也成了所谓的特务,被清除出革命队伍。本来一家人,要跟随大批的下放队伍,到西部草原。继母却求人留在了内地的山区,投奔到了远门的亲戚表舅家。
两人静静地听着。
凤啸继续说,山里的生活非常清苦,起初,靠我们的老底还可以勉强过得去。可后来,靠笔杆子支撑生活的夫妇,无法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爸爸患病去世了。
爸爸去世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生活就更加艰难了。除了缺乏营养,更让我们难以忍受的是,因为交不起学费,我和妹妹面临着失学。为了我们的学业,继母拼命地劳作,但是无济于事。后来,她经常跑出大山,到几十里路外的县城,偷偷地去卖血,用来养活我们兄妹两个。
柳树林把一杯温开水送在了凤啸的手里,轻轻地说,这么说,我还应该叫你一声舅舅。
凤啸不置可否,继续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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