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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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般的考试周结束后,尹漱就收拾好了行李,去疗养院陪着司女士。

        自从和孟引桢走到一起,尹漱就再没去过,不是不想,而是觉得惘然。

        尤其是就算自己坦白这不堪的一切,司梦玉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她疾言厉色,这让尹漱空虚,且越发地感知到自己是个没人管没人爱的小孩,连父母的责骂都没资格拥有了。

        可依旧是放心不下,即使杨医生已经告知她,司梦玉被转到了最好的病房,也配有最好的医生和护工。

        孟引桢尽到了他的本分,尹漱就更不能再逃避了,不然就显得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摆脱身边的一个拖油瓶一样。

        在疗养院度过了平静的一周,司梦玉的所有事情,尹漱都亲力亲为,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是凌晨三点突然醒来要去散步,还是允许她一个上午都在反复折磨自己的头发,扎出满头杂乱的小辫。

        接到孟引桢的消息,要走的时候,司梦玉突然静了下来,手压在大腿下面,坐在床沿,自言自语道:“奥数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尹漱一愣,蹲下身子说:“妈,出来了,第一名呢。”

        “终于给我争了口气,不然邻居背地里又要笑我了……”司梦玉晃起了腿,露出病服下枯槁的脚踝。

        往日的委屈与苦涩涌上心头,可看着曾经也称得上是艳光四射的母亲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尹漱覆上她的脚踝,轻轻地摩挲着说:“以后不会了,您永远是大院里最幸福的……”

        “走吧走吧,不想看见你,尤其是眼睛……”司梦玉满不在意地踹开了尹漱的手,接着便没心没肺地躺倒在了病床上。

        尹漱一个不稳,跌坐在冰凉的地面,觉得既好笑又悲凉,难得清醒一次,却只还记挂着自己这个女儿有没有让她丢脸,有没有给她争光……

        雷声轰隆着逼近,暴雨将至,最终倾泻而下。

        尹漱一手推箱子,一手撑伞,艰难地走到了疗养院门口,等沈沧来接她。

        孟引桢自从那天送完她,就飞到了国外出差,也怪不得他一次讨要了那么多。

        期间除了从法国寄来几个同款不同色的奢侈品手袋,就再无消息。

        尹漱觉得他的做法,很粗暴——既然选不出来,就索性都拿下。

        连发条消息问问她意见的空闲也没有。

        不过要是发消息来问也就不是孟引桢了,他看似漫不经心,甚至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点温柔,但在大是大非上比谁都精明,一举一动都在定义着尹漱的身份。

        尹漱也有自知之明,收到了就立马发了谢谢给他,还配了一张自己背着包的照片,业务水平不是一般的熟练。

        孟引桢什么都没回,尹漱也不在意,但他的对话框依旧是置顶,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沈沧说路上还要耽搁一会儿,让尹漱先别着急出来,尹漱应下,其实人已经在门口等了一刻钟。

        雨天,和黑夜一样,都是尹漱所喜欢的,因为可以隐藏,从而就有了安全感。

        尹漱坐在行李箱上,眺望着远方朦胧的雨幕,无端想起了小学的一件事,不像现在置身雨里的凉爽,那件事是滚烫的。

        二年级的一次奥数考试,尹漱只拿了20分,还是死算出来的,老师要求拿回去给家长签字,尹漱不敢隐瞒,乖乖拿给了司梦玉。

        司梦玉正好端着杯热水过来,看她胆胆怯怯的,并不想骂她,可又想到和其他邻居闲聊时,自己女儿的奥数成绩被比下去,还得了句阴阳怪气的安慰:“哎呀,女孩子嘛,数学不好正常的……”就气不打一处,手一抖,那杯热水就泼向了尹漱。

        ……

        那时小小的尹漱曾怀疑过自己不是司梦玉的亲生女儿,不然她为什么总对自己严格到变态,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带着一股无名的愠怒。

        如今,疑问依然存在,但尹漱已然无法置司梦玉于不顾,孤独的她不能再没有妈妈了。

        雨越来越大,尹漱却愈发依恋此情此景,看一眼手机上的音乐播放界面,是《shelter》,避难所的意思,还蛮契合当下。

        可想起爷爷的那封信,尹漱又开始彷徨,写信自然是为了问她放暑假回不回去,更是为了劝她,吕芊已经沦落至此,是不是该放下了。

        吕芊被抓是社会新闻,爷爷自然知道。

        换作旁人这么说,尹漱会生气,但是爷爷她会理解,老人的想法始终是希望子孙过得开心,并无恶意。

        可如果父亲不希望黑发人陷在这件事里出不来,就不会选择以那样一个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一个活着的人无法去替一个已经不能开口说话的人做决定,也不敢轻易断言父亲其实是希望她放下的,甚至在做了这么多之后依旧很迷茫,也很想问一下:“爸爸,您觉得可以了吗?不行,我还可以继续。”

        好好的一个家,就那样变得支离破碎,尹漱根本不敢让自己停下,一旦停下,她会无法原谅作为幸存者的自己。

        没有由来地烦闷,芜杂的情绪像野草一样滋长,时隔许久,尹漱想来支烟。

        类似咖啡,烟,酒这一类,口味并不是能用简单的美味来概括的东西,其实本质上都是某种情绪的象征与寄托,喝下去或是吞吐成烟雾,情绪也就会随之内化或是升华。

        但不会消失不见。

        所以这些东西的销量都很高,因为情绪永远无法摆脱且永远生机勃勃。

        孟引桢把车停在了对面的车位,借着雨幕的掩饰,观察了尹漱很久。

        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件略带性-感的蕾丝吊带上,可此时不远处的她,全身都是黑色,只留五分短裤下瓷白的长腿。

        整个人似乎比雨还要无情几分。

        梧桐色的长柄伞架在肩上,只用一只手的手腕松松地勾着,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人随意地倚坐在箱子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支细细的烟,因为潮湿的雨气,已经分辨不出是点了还是没点。

        这样的她,对孟引桢来说是一个很惊奇的发现,她大概是在用两种面孔生活,在他面前乖巧懂事,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抽着烟,浑身都是颓然的不屑。

        不屑?孟引桢不会允许。

        他拨出一个电话,很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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