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关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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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大朝会,东南西北各国的使臣们都来到东京城,等宫门开放,入大庆殿去参与朝会。

        李诀昨夜也守岁,的确辛苦,才小憩了一个来时辰,就被小厮叫起来,要赶到宫里去了。今日是大朝会,结衣束带都粗糙不得,匆匆赶到宫中,发觉自己已经是来晚了的那拨人。他站到群臣之中,发觉头戴官帽、身着朝服的官员之间有新面孔,便知道这几个是各路举人中的解首,殊幸得以站于已有官职的人之中,提前体验一回做朝官的感受。他不动声色地看看那些年轻人,瞧着有哪些是容貌气度都出众的。

        在大庆殿,各国使臣一一朝觐。亦有宫城外头路过的百姓,看着与宋人不一样相貌的外国使臣一列列进去,与旁人讨论着这是哪一国的。

        若是从早等到晚,围观者不仅能看见高丽、南番、回纥等国人,也能见着于阗来的骆驼,三佛齐人着的佛衣。

        今早早市开市的时候,便有开封府的官吏敲着锣打着鼓,宣告民众可以尽情关扑三日。三日之中,汴京城内的关扑游戏不受官吏辖制。

        关扑乃赌戏中的一种,是商家或摊主出售货品时,与买主商定好货品的价格,再商定是买是扑。若是买,交了钱就好拿货。若是扑,便要扔铜板作赌,货主做庄家。多扔几枚铜板,背面落地的铜板多过正面,便是买主赢了,不用付货钱,直接拿走货便是。若是买主输了,便要以几倍赔率的钱付给庄家。一来二去,空手挣货来的也有,赔得倾家荡产的也有。

        自然,东京如是之大,关扑也不止一种玩法。有头脑的商家店主,也会有做□□的,投壶的,各式各样,让关扑汉们能玩得尽兴。

        但因这关扑也是一种赌,一扑起来没完没了,为此家破人亡的人不少,故而开封府平常不让百姓关扑,只放大年三日,和元夕、寒食、冬至各七日,让百姓尽情关扑。

        但凡有间铺子的都已开了关扑场。没有铺子的经纪行商,还有背了篓子的货郎,便在地上铺两层布,放几件货,也吸引过路人来扑。

        为引人过来,各家的彩灯彩楼彩棚做得应有尽有,有吹洞箫、敲响锣等软磨的,有上街拽人袖子硬扯的,有用糖骗小孩来以赚其父母过来的,还有找了三五美妓站在门口挥袖的。

        热闹的场子,重重围了好多圈人,得站在别人肩上才能看见里头在扑的人。

        李莫惜带着朝烟朝云出门,本也想叫上姜五娘,但五娘贪睡赖在床上,便只有他和两个妹妹,再加女使和随从们。

        李莫惜骑着马,朝烟朝云坐着马车。

        朝烟和李大郎隔着帘子讲话。

        朝烟问:“哥哥,我们去哪里看关扑?马行街吗?”

        李莫惜回道:“不是。马行街那边太挤,车很难进得去。哥哥带你们到熙熙楼客店后头的兰仙关扑场去,店面颇大。那里客人不多,但去的都是懂门道的,比马行街、潘楼街的关扑都要好看。”

        朝烟又问:“熙熙楼客店?第三条甜水巷往东那里?那里还有关扑铺?怎么我从来都不晓得?”

        朝云靠着车壁在睡觉,不参与兄长和姐姐的说话。

        李莫惜打马靠近,一手挑开她的车帘,告诉她:“你不晓得的地方多着呢。你兄长当年在东京也颇有点名声,你半分没听说过?”

        名声?朝烟想,在兄长中了进士之前,名声向来都不好听的。人人说他风流成性,没个正形。这些年这种话渐渐没了。哦!朝烟明白过来。原来哥哥的意思是,这种地方,也就从前的他这种衙内郎爱游逛,因而他会知道。

        不过:“我自然知道哥哥是什么人。不过,哥哥,这兰仙关扑场,是只做关扑生意吗?那他一年才能开几天?这生意也能做?还是他其实…平日背着官府也在搞关扑?”

        “非也。这家铺子还真只有开封府让关扑的几天开放。一来第三条甜水巷那边店面租钱不贵,二来光是这几日的生意就够支撑他开张,故而兰仙关扑场还能开下来。平日都关着门,今早我叫罗川来看了,已有关扑汉在扑物了。”

        “哦?罗川也晓得这里?怎么他从前不讲给我听。去岁大年,我跟朝云还在马行街上挤着看呢!”

        “罗川认识的人多,认识的地方也多,东京城要玩乐,哪处他不晓得?只不过怕你沾染这种习气,罗川才不讲给你听。”

        “他不讲给我?怎么哥哥讲给我了?”朝烟一笑,“哥哥不怕我沾染赌性么?不怕云儿沾染么?”

        李莫惜便把帘子又再挑开一点,能看见朝烟后头靠着车睡觉的朝云,轻轻笑道:“你虽好动,却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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