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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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烟闻声看去,是一个陌生郎君,站在那小官人边上。

        既然叫的出她是“二娘”,想必是认识她的。可她见这郎君,并无半点印象。

        理理衣裙站起来,先行了个礼,再问:“不知郎君是哪位?如何认得我?”

        那小官人也问:“大哥,你认得这位姐姐?”

        郎君颇有点窘迫,两手上下摆了摆不知该怎么行礼,思索一会儿才行了个抱拳,问她:“二娘不记得我了?我是李璋,去岁,哦不,前岁清明节的凝祥池,我同二娘见过面的。”

        几边坐着的庄家看着两位客人讲话,默默摇了摇头。

        他在东京城各处的关扑铺子做了十几年,手里经过的东西数也数不过来,见过的客人也成千上百。哪些东西与哪位客人有缘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与物有缘的客人,一定是能把东西带走的。若是无缘,便来百十局,也赢不得这货物。看得多了,推物及人,他也能看出人与人的缘分。

        看着这小娘子和这郎君站在一起,他觉得,嗯,没什么缘分。

        朝烟心里过了一下“李璋”的名字,觉得很耳熟。又听他讲“凝祥池”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她在皇后表姐那里听到过。

        就是去岁夏天那回,表姐召她入宫,姨母也陪同着。表姐忽然提起了“李璋”,说官家有意给她与李璋指婚。那时表姐就说,这个李璋讲自己与他在凝祥池见过面。可朝烟真不记得在凝祥池有见过他!

        现在又看见这李璋,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人虽生得高大,可身上并无斯文气。刚才行的是抱拳礼,便因为他如今领的是阂门副使一职,并非文官。

        她退后两步,又作了个万福,说道:“原来是表兄。恕二娘眼拙,并未认出表兄。”

        李璋迎步而上,又拉近了跟朝烟的距离,似想跟她亲近:“二娘无需客气。你我乃表兄妹,哪里要跟我行这么多礼呢。”

        朝烟腹诽:我叫你表兄,是因为你是官家的表弟,而官家是我的表姐夫。这表了又表,是哪门子的表兄妹嘛!

        可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礼节不可废。”

        “哦哦。”李璋憨笑,“我早听人家说,二娘的诗书读得很好,字也写得好!”又跟那小官人说:“珣儿,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朝烟表姐,快与表姐问好。”

        那小官人于是一拜,也是武礼,笑道:“原来姐姐就是朝烟表姐!”

        讲到这里,朝烟已经纳闷了:这李璋怎么知道我的闺名,又怎么会跟他自家弟弟说?

        李珣接着道:“哥哥可常常记挂着表姐呢,先前还和官家说过与表姐的婚事,不想今日竟然在这里见着表姐!想来是有缘分的。”

        李璋也憨憨地笑。

        朝烟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听着这对兄弟说莫名的话,心里很是不快。可也不能失礼,只说:“表弟说笑了,我与表哥哪里来的什么婚事,也没有什么值得让表哥记挂的功德。”

        怎么碰上这样的人!什么婚事,什么缘分,坏她名声呢!想赶紧走了,可奈何这李璋如鬼缠身:“表妹貌如天仙,上次一见我便再不敢忘。若是表妹方便,你我上楼去隔间单独说几句话?”

        便是用脚趾想,也知他对朝烟有意思。

        要单独说话,八成就是说什么婚事。李璋该知道,她父亲已经跟官家拒绝了这婚事,官家也是答应李诀了的。怎么还要说这事起来,怪讨厌的。

        眼看着他凑上来,朝烟一边往后退步,一边说道:“表哥若有话说,该跟我父兄说,不该跟我说的。”

        “哎,表妹当心!”李璋忽得大步迈前。

        朝烟心想:“当心什么?当心你吗?”

        哪知后退着,忽然撞到了个人,也正撞进那人怀抱里。手里的簪花掉落,落在有金枪纹路的地砖上。

        那怀抱坚实而温暖,是个男子。

        她慌忙止步,向后转身,看也不看就作了个福,抱歉道:“无心撞到官人,官人勿怪。”

        那被她撞到的官人捡起她掉的簪花,还给她:“娘子客气了。”

        嗯?

        朝烟心里一紧。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抬头一看,是个锦衣绣带的富贵郎君。再往上看,竟然是许衷。

        李璋已上来看:“二娘,没伤着吧?”

        朝烟摇摇头,问许衷:“大官人没伤着吧?”

        许衷一笑:“未曾。”

        李璋又来:“没伤着就好。二娘,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你讲,不知你方不方便?”

        朝烟已是眉头紧蹙,正要拒绝他,一旁的许衷却道:“娘子,你兄长说有事找你,正在楼上卫青居。”

        先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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