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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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袍只勉强烤干,贴里的衣衫还是半干,叶秀走着过风,终于想起自己刚落了水。

        太子将她引到一厅,四下瞧却无人,自己嘀咕起来,“人呢?”

        叶秀不再端着仪态,骨骼肌颤抖发热,“爷,见不到人您可得把腰牌还我。”

        太子自然不会还,也不直接拒绝还,“许是他去别处转了,我瞧着你惹了水祸,要不先去换身衣裳?”

        叶秀心说这位爷戏过了,既然看出她落水,何必把人领来了才让去换衣裳,“我还是等着吧,万一王爷又来了,我等他好过他等我。”

        “阿秀啊,你很懂事。”太子欣慰点头,“正好,我三弟心慈,你这落水……猫似的一身恰到好处。”

        叶秀想翻白眼,但懂事地用微笑代替,“您是不是想说落水狗?”

        太子笑了,没有反驳。

        叶秀打了个喷嚏,但求赵王爷赶紧现身,所谓“恰到好处”,就是自己这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正是博取同情的最佳时机!再晚就真感冒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铃铛声,叶秀听出是小混蛋那藤球上的铃铛,正愁她抱大腿的场合让小屁孩见了怪不好意思的,就见门边踱进来一人,正是六年不见已出落得挺拔玉立,正在把玩藤球的赵王爷。叶秀有两辈子的年龄优势,本来就觉得他年纪轻,这下更觉得他有童心。

        他自娱自乐地将藤球抛起接住,瞥见有人在才收球,手中响起好听的铃铛声,“大哥,你说的就是这姑娘?”

        叶秀本想凑上去刷脸,听他一问就知道没认出自己,也对,六年前匆匆一面而已,他们都长大了,刚才若不是早知他的身份,自己也没法一眼认出来。

        所以还是把场子交给太子吧。

        太子默了一瞬道,“老三,你看看她是谁。”

        赵王疑惑地打量过来,叶秀回以温婉纯良的笑容。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他像演电视剧一样露出标准的震惊神情,藤球脱手了,伴随铃铛声一路滚到叶秀脚边。

        下人都被支开了去,此时三人相对,气氛安静异常。

        下一刻,叶秀眼睁睁看着这位爷像见了鬼似的倒退,与她拉开距离,“林秀念?!”

        叶秀深感欣慰,不错不错,匆匆一面连名字都记得。

        赵王继续抒发情感,“你还活着?!”

        “……”

        搞的好像不知道她在太子府似的,叶秀疑惑了,捡起藤球递过去,“托王爷的福,阿秀还活着。”

        赵王眉头深锁,年纪轻轻硬是锁出了川字纹,气愤地将藤球拨开,矛头转向太子,“大哥,你说的是葛家人!”

        藤球欢快地滚到了门外,叶秀了然,太子果然大忽悠,赵王是被骗来的。

        太子理直气壮,“她就是啊,你与她不正是在葛家相识的?她外祖乃翰林侍讲葛宋,母亲是与姑姑契若金兰的才女葛徽凝。”

        叶秀安静如鸡,她的母亲与他们的姑姑宁国长公主只是认识而已,感谢太子胡说八道替她攀高枝儿。

        可惜赵王不吃这套,“她爹是林遇啸,只这一点别说我,姑姑也救不了她!姑父就是建文旧臣,姑姑保下他又如何,如今不照样被锦衣卫日夜监视,天知道什么时候出事!大哥,我知道你对建文的人心有怜悯,但你这次是不是过分了?!”

        气氛降到冰点,叶秀担心事情要黄,张张嘴正准备发言,赵王瞪来一眼,太子则朝她使眼色。

        她一下情绪饱满起来,跪扑到赵王跟前热泪盈眶,“王爷,我在城里实在是没有活路了,您就看在外祖昔日待您不错的份上……”

        刚开始是装的,哭到后面渐渐上头,眼泪已经停不下来。

        赵王不耐烦地后退,她爬去抱住他的脚,分不清自己是贞子还是舔狗,不禁越哭越委屈。

        太子继续出击,“我没法藏她一辈子,你们好歹算得上少时玩伴,只有你能帮她了。”

        叶秀配合地抱着几年前没抱住的大腿,悲惨道,“王爷,只有您能救我了……”

        赵王僵住,依然做不出决定。

        他的坚持超出了预期,太子只好吩咐说,“阿秀,你先退下,我们兄弟有话说。”

        叶秀放开好不容易抱住的大腿,依依不舍地离开,出了门迅速躲到一边扒墙根。

        只听里面太子道,“她在我府上待过,我自是不能让她流落在外被捉了去,若不能送她出城,那我就要为全府上下做打算。”

        叶秀正琢磨,突然品出这句话的味儿来,一句花擦差点出口。

        赵王也是一惊,“可……”

        “三弟啊,哥哥待你不错,你已知晓她的身份,只愿你莫去告发,我保准让她消失得不留痕迹,绝不拖累你。”

        赵王陷入沉默。

        太子叹息道,“不用自责,你答应与不答应,有什么后果她都是知道的,这是她的命,得认。”

        被代表发言的叶秀狂暴腹诽:我知道个屁!老娘不认命!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过后,赵王终于做了决定,低沉道,“那时,人人忌恨我们兄弟,只她待我还算恭顺,如此,我带她去北平就是。”

        太子试探道,“你想好了,哥哥不想逼你。”

        赵王认真道,“我想好了,被逮住就说哥哥逼的。”

        叶秀望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太子噎住了,只好随他,“行吧,就当我逼的。”

        听到这里,叶秀终于把心放回肚子,差点欢欣起舞,不料一个喷嚏暴露了自己。

        屋里安静了,她缓缓抬头,两位爷出现在门口,正向她投来“关切”的注视。

        太子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十分坦然。

        赵王垮着冰块脸,一点没有他哥的和蔼可亲。

        叶秀眼珠子滴溜转,赶紧捡起门边的藤球“恭顺”地奉上,“王爷,您的球。”

        顺便附上“恭顺”的笑容。

        赵王接过球神色复杂,目光落在方才梨花带雨此时阳光明媚的脸上,“我记得,你有癔症?”

        “啊?”叶秀收起失礼的表情,没想到他连自己的黑历史都知道,看来当初装疯装得很到位,“回王爷,都是旁人胡说的,我只生过几场病,不是癔症。”

        赵王表示怀疑,“可我当初瞧着你确实言行古怪,你不会犯起癔症来给我惹事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

        “王爷,我真的没有癔症,那时我正在外祖家中调养,惊羡于您尊贵不凡的气质,紧张得话都不会说,这才让您见笑了。”

        赵王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说法,谁不喜欢夸赞呢。

        叶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瞥见太子默默投来肯定的目光:说得好。

        终于,下家找好了,赵王离开了,藤球被顺走了。

        叶秀又打了个喷嚏,十有八九感冒了。

        正巧小太孙在满院找他的藤球,找着找着忽然跟她对上眼,电石火光之间的眼神碰撞后,小混蛋朝她跑来,她朝自己的院落跑去,“太子爷我去换衣裳了回见!”

        身后传来小混蛋不依不饶要她还球的呼唤,以及太子怎么解释他也不听的无奈。

        当天晚上,叶秀果真病了,好在身体素质不错,喝完太子送来的地狱级苦药,再在被子里捂一晚,第二天就恢复许多,只是有些咳嗽。

        小太孙人小鬼精,不知怎么摆脱的保母和下人,突破层层阻碍还是来闹了。

        叶秀懒得跟他掰扯,反正他就是不信他叔叔会“偷”球。叶秀干脆坐石阶上给他现做一个,算是以实际行动捍卫恩人赵王爷作为成年人的尊严,简直被自己感动哭了。

        小破孩也坐到石阶上,到底是个孩子,很快被她兜篮里绚彩的布料吸引,“你做什么?”

        “做绣球。”叶秀裁下一片丝绸,言简意赅道,“绝对比你那竹玩意儿好。”

        “你还会做这个呀?”

        “我会的多了去了。”叶秀有些得意,又有些心酸,多才多艺只为生存,“这个就当送你的礼物吧。”

        小破孩把头一歪,“为何送我礼物?”

        “因为我闲得慌呗。”叶秀咳嗽了声,和小孩相处就是好,不用端着,“多谢小殿下这段日子陪我解闷,我没其他本事,只能做点自己拿手的。”

        小破孩很快被哄住了,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专心看叶秀做绣球,一大一小两人十分投入。

        院墙外飞来一粒石子,啪嗒一声落在院子里。

        两人同时看去,叶秀愣了,小太孙欢喜道,“院里又长栗子啦!”

        叶秀斜眼鄙视,这孩子四不四撒?明摆着是外面扔进来的!

        一想不对,这里和后院还隔了其他院子,这玩意儿咋飞进来的?扔这么远,内功吗?

        叶秀埋头继续做手工,劝说多动症小孩也要专心,“那有什么稀奇的,栗子天天有,我可不是天天做绣球!”

        太孙的注意力被拉回,叶秀一边裁剪布料一边讲解制作流程,整个人更加投入,完全不理会墙外又飞来一粒“小石子”。

        这里是太子府,只要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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