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秋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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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秋狩四

        翌日阮觅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她坐起身醒了一会儿神,想到今日秋狩正式开始,赵允煊应该是一早就出去了。

        冬青和秋兰端了水进来服侍,雪影就在一旁侍立着。

        等阮觅梳完装,冬青和秋兰退下,雪影才禀道:“郡主,昨日钟大同已经去了。”

        阮觅一愣。

        钟大同?

        这才又想起昨晚那一场风波。

        他死了吗?

        她脑中立即想到的不是郑绪刺他一剑的事。

        而是昨晚赵允煊跟她说的一句话,“无事,杀了个人。”

        当时她还错愕了一下,万没想到赵允煊会突然跟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他说完之后就又笑了出来,眼神温柔至极,委实不像杀了人的模样。

        她看他那样子便也没再问下去。

        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他若不说,她便不想也不该去问。

        却没想到他杀了钟大同。

        她知道钟大同的死不可能是因为郑绪的那一剑。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昨晚那暗卫就说过,钟大同的剑伤不在要害,不会致死。

        而且她和郑绪也相处过不少的日子,知道他的性情,更清楚他的身手,他昨晚出手只是为了阻止钟大同诋毁自己,绝不是想要他的命......要了钟大同的命,必定会引起很多后续的麻烦的。

        她想到这些心情有些复杂,就问道:“死了吗?对外说的是什么死因?”

        军中最重义气。

        地方将领抱团更是严重。

        那钟大同不管是不是皇帝杀的,他们都不会也不敢怨恨皇帝,不敢找皇帝麻烦,就只会把怒气都迁到郑绪身上。

        她担心这事会引起魏家和西北军对郑绪的怨恨,暗中会出手对付他。

        雪影道:“魏少将军今日一早就已经跟陛下请罪,道是钟大同酒醒之后,自知自己酒后失言,犯下了大不敬大罪,所以自刎谢罪了。”

        阮觅一愣,随即略带讽意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他这倒也是煞费苦心了,总算是替钟大同和钟家保全了最后的颜面,不过希望魏家和西北军真能明白他的苦心才好。”

        酒后失言,自刎谢罪。

        都自刎谢罪了,皇帝总不好继续追究下去。

        可阮觅觉得,这事没有后续才怪。

        *****

        魏泽桉的确尽力了。

        但他毕竟年轻,威信,手段和震慑力都远不及他的祖父。

        他说钟大同是自知犯了大不敬之罪自刎谢罪。

        但跟随过来的西北军不管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不知道真相的,他们都不能接受这个说辞,心中都盈满了恨意。

        盈满了对郑绪的恨意和愤怒。

        不知道真相的,他们了解钟大同的性子,怎么会信什么他会自刎谢罪?

        他们直接认定就是郑绪的那一剑要了钟大同的命。

        至于知道真相的,正如阮觅所想,他们不敢怨恨皇帝,便认为是郑绪的那一剑把事情闹大了,才会引来后面的祸事。

        若没有闹大,不过就是一场酒后荤话而已。

        所以着都是郑绪的错。

        甚至,还有人暗中迁怒到了阮觅的身上。

        认为她是妖姬祸水。

        秋狩在马上和利箭间,还有一日一日的篝火宴中划过去。

        仇恨不会消除,只在暗中愈加滋长。

        这晚郑绪仍是沉默简单的用了晚膳就回了帐中。

        “将军,”

        他的侍卫看到他回来,就递给了他一封信,道,“先前一个兵士请属下将这份信转交给将军,看其衣着,应是西北军的人。”

        郑绪听说西北军的人送信给他,并不怎么意外。

        这些时日西北那些个将领看他的眼神都满是怨怒和杀气......作为武将,对杀气的直觉一向都是最精准的。

        他伸手接过,打开。

        可是当他展开信,看到信件中的内容,原先漠然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来,手中的信件更是一下子捏紧,青筋暴出,牙关紧咬,面上漫出了一层杀意。

        写信之人约他在垣山后山比试。首发

        比试就比试。

        可写信之人约莫是怕他不肯赴约,在信中说,我知道你在江南时曾和明禾郡主有过私情,是以你才不能忍受钟将军酒后对明禾郡主的半点不敬之辞,附信的这幅画是有人从明禾郡主的书房偷出来的,如若你今晚子时不能单独赴约,这幅画就会被呈交给陛下。

        信中的确附了一幅画,是一女子偎依在一男子怀中画像。

        男子是他。

        而女子,正是明禾郡主。

        一个时辰后。

        垣山后山。

        夜色中,郑绪慢慢走到了峭崖边,那里果然已有一个黑衣大汉在等着他。

        那黑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钟大同身边,和他对话的那位将领,叫朱义。

        郑绪从得知钟大同的死讯开始,就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所以自然也对西北这些将领都作过一定了解了。

        朱义看着慢慢走过来的郑绪,冷笑一声,道:“你果然是和那女人有奸情。”

        郑绪握在剑柄上的手一下子捏紧,但仍是克制住了,慢慢走到距离那人五步远的距离,站定。

        他看着朱义,忍着恶心,道:“是谁给了你那副画,又是谁挑唆你过来和我约战?”

        朱义恨恨的“呸”了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绪,你和那明禾郡主在陵江府城眉来眼去,不知道多少人看在眼里,这样的女人,怎配为我大周的......”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经直直的往他身上刺来。

        朱义的功夫并不弱,更何况他早猜到郑绪容不得别人说明禾郡主半点不好,是以早有准备,郑绪的这一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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