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上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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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亮,冯林便把林成业叫醒了:“别睡了,该去上香了!”

  林成业迷迷糊糊地好了一会儿:“上什么香?”

  冯林赶忙跳下床,一边穿衣裳,一边道:“你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说好了要去普济寺抢头香的!”

  普济寺是京城一间十分有名的寺庙,别的寺庙出名多是以求姻缘或求子居多,京城的普济寺不然,它是以求中进士出名的。

  京城早有传闻,在普济寺抢到了头香的读书人最后都高中了进士。

  冯林不奢望自己能高中进士,保佑他考过会试,中个贡士就阿弥陀佛了!

  林成业俨然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呼呼大睡。

  冯林将他的被子拽下来:“别睡了别睡了!赶紧起来!还得去叫六郎呢!”

  一听要叫六郎,林成业的瞌睡醒了大半:“嗯,好。”

  冯林去叩响了东屋的房门。

  萧六郎被惊醒,他看了看身旁熟睡的顾娇,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不大想下床,但又怕自己不出去,冯林会敲门敲个不停。

  他下床去给冯林开了门,一股冷风灌进来,他忙走出去,将身后的房门合上:“怎么了?”

  冯林搓手哈气道:“去上香啊!赶紧的!再不走都来不及了!咱们可是要抢头香的!就算抢不到头香,一百柱香以内也都灵!”

  “可是,六郎,的腿,没,关系,吗?”林成业走过来问。

  冯林道:“没事的!走不了多少路!马车能直接河边,咱们再过一座桥就到寺庙了!”

  何况萧六郎的手术很成功,娇娘说他的脚不疼了,就是要多多锻炼才好!

  上香的事还是去年除夕时萧六郎答应冯林的,冯林那会儿说,若是日后有机会进京赶考,一定去普济寺拜拜。

  萧六郎哪里料到自己真的会进京?

  论发誓一辈子不再踏足京城的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行了,你别吵,我换身衣裳。”萧六郎说着进了屋。

  他看了眼睡得香甜的顾娇,给她拉上被子盖好,穿戴整齐,又去后院洗漱了一番,这才与二人出了门。

  周管事知道他们要去抢头香,早早地在门外候着了,早饭也摆好了,都在马车上呢。

  几人上了马车,披星戴月地朝着普济寺赶去。

  几人刚走不久,顾娇便做了一个梦。

  这一次,她梦见的是萧六郎。

  最近一次梦见他还是在六月他去省城乡试,一晃半年时间过去,他没再出现倒霉的事情,她还以为他都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大年初一,萧六郎三人去一间名为普济寺的寺庙抢头香,抢头香这个说法不仅在古代有,前世也颇为盛行。

  本来这没什么,上个香而已,能抢到是好兆头,抢不到拜拜菩萨也不错。

  何况萧六郎本身并不寄希望于神佛,他是陪冯林过来的。

  不巧的是大年初一去上香的人里居然有一位贵人,为了方便那位贵人通行,其侍卫早早地将石拱桥霸占了。

  其余香客想要过河就得绕远路去走另一座索桥,索桥抵达的是寺庙的后门。

  那座索桥年久失修,平日里走的人不多,倒是平安无事,可大年初一那么多香客全往那座木索桥上挤。

  巨大的重量压断了索桥末断的绳子,桥上的香客们纷纷跌进了冰冷刺骨的河里。

  寒冬腊月,大家伙儿穿的衣裳都很多,根本没几个人游上来。

  这些遇难的香客大多是明年春闱的考生,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举人,朝廷损失惨重。

  本届春闱也成了开国以来考生最少的一界春闱。

  萧六郎也是诸多落水者中的一个,他前面的人刚上去,索桥就断了,他只差了这么一步,一步而已!

  这种情况是最令人扼腕的。

  虽然掉下去那么多人,但就是让人感觉他是最倒霉的那个。

  顾娇醒来后望了望天色,天已经蒙蒙亮了,萧六郎三人应当已经到山脚,并且发现石拱桥无法通行的事了。

  那么他们会去走索桥。

  因为人多的缘故,一路都是拥堵,走得特别慢。

  自己或许还能赶上。

  不,是必须赶上。

  大年初一集市没开门,租不到马车,但隔壁的老者有。

  顾娇去敲门,说自己要上香。

  老祭酒点点头,赶紧让刘全赶车,送顾娇去寺庙。

  前面还好,临近寺庙路就走不通了。

  本来就不宽敞,还封了一半给那位贵人做专门的通道。

  顾娇掀开帘子:“刘叔,你先回,我自己走过去。”

  “能行吗?”刘全望着茫茫人海,有些不放心。

  “不远了。”顾娇跳下马车。

  她挤进人群,来到河岸边。

  从这里已能清晰地看见河对岸的寺庙,然而眼前只有一座桥,哪座桥被侍卫把守着,香客们纷纷舍近求远,朝着河岸的东侧走去。

  这一绕,怕是至少五六里地。

  来不及了。

  等她绕过去,萧六郎已经上桥了。

  唯一的办法是从眼前这座石拱桥上通行,从寺庙穿过去,走到后门那里,想法子拦住即将上桥的萧六郎。

  顾娇走向石拱桥。

  不出意外,在入口处被一名禁卫军拦下了。

  禁卫军身穿盔甲,手持长矛,威风赫赫。

  “这里不让走。”他冷淡地说。

  顾娇抬眸看着他:“我有急事通行。”

  禁卫军冷声道:“去抢头香的哪个不急?那边还有一座桥,从那里通行!”

  顾娇的眼神淡淡的,却莫名让禁卫军感到一股压力,他又道:“上头有令,我们也没办法。”

  顾娇道:“那边人太多,索桥会塌的。”

  禁卫军冷冷地笑了:“那座桥我前几日才走过,好得很,怎么会塌?”

  原本顾娇还想着,自己不过去,他们派人去拦住不让人上桥也一样。

  可眼下看来,根本说不通。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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