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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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冷静了下来。寒梅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低下头,用一种轻易就可以分辨出来的恭敬、后悔掺杂着一点点抱怨的语气说道:

        “皮斯科烧掉了我的房子,我交了两年的房租的。还有我所有东西都在里面,包括我全部的三万美金以上的衣服。我是为了钱才进的组织,可是现在我的损失让我这几年白干了。”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朗姆忍俊不禁:

        “皮斯科,你也听到了,这次是有些过分了,难怪潘诺生气。不过琴酒那一枪也不轻,该罚也罚过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皮斯科万分不满,他还想要在据理力争一下,争取最好弄死这个胆敢冒犯他的年轻人。但朗姆的语气已经带上警告了,他只好勉强咽下这口气。

        走出朗姆办公室的时候,皮斯科凶狠的看了一眼看似恭敬乖巧的寒梅一眼,时间长着呢。走着瞧好了,他还不至于拿一个小姑娘束手无策。

        琴酒是走在最后出门的,在他打开门之前,朗姆突然意味不明的说道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那一枪和之后的重罚,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让皮斯科这个老家伙就这么罢手。”

        琴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在说话:

        “我只是按照组织的规矩,给犯错的人该有的惩罚而已。”

        “是么。”朗姆不置可否的笑笑。

        琴酒步履从容的走出了办公室。

        今日的海并不温驯,从海的深远处涌起的浪经过一路波折,到岸边时已经咆哮着掀起人墙那么高。风穿过浪花,沾染了水冰凉的温度,然后狠狠的砸在人的身上,吹乱了长发,吹乱了衣裙,扬起了尘沙。

        一片狼藉。

        寒梅站在发着雷霆之怒的大海的旁边,伴着一片狼藉,沉静如一块顽石。

        安室透找到寒梅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对电话那头的苏格兰说了一句:

        “我已经找到她了。”

        然后挂掉电话,向那个已经凝固成雕塑的女子走去。

        “刚受了伤,这样吹风不太好。”

        安室透体贴的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雕塑消瘦的肩上。

        雕塑没有活过来。

        于是安室透转过身,和她并排面向大海,欣赏着难得的暴躁的海景。

        十几分钟后,不知道已经吹了多久凛冽的海风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浸在风里,有一种奇异的质感:

        “今天朗姆对皮斯科说\''到此为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安室透把看向海面的视线转到说话的寒梅身上,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

        虽然,寒梅的样子也不在意身边的人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妈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原谅我的父亲。”

        记忆里,那个女人穿着厚重的防爆衣,摸了摸她的头,表情有几分忧伤。

        “阿梅,如果可以的话,请原谅你的父亲,人没有不犯错误的,但你要相信他爱你。”

        说完,那个女人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那个吞噬了她好几位战友的生命的破败大楼。

        然后,再也没有走出来。

        以别人的生命为筹码和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以此强求而来的原谅到底哪个更疼一些?

        安室透怔了一下,他仔细的看着寒梅脸上的表情,想要揣测她说这句话时,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可惜寒梅脸上就像是被海风吹的定格了一样,面无表情。

        安室透只好又把目光收回来,声音怕惊醒了什么般轻:

        “然后呢?”

        韩梅终于有了表情,她微微的弯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个似悲似喜的弧度。

        “然后,她就死了。”

        安室透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

        寒梅转过身,用苍白冰冷的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双眼亮的惊人。

        “安室先生,想不想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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