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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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妹妹,你们去哪了”

        “对啊,这些年也都没有个消息,大家都很担心你们。”

        “老太太日日待在你们那院子里不出来,整天以泪洗面。”

        一伙人把阿水他们围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阿水觉得有点聒噪,皱了皱眉。

        说话间,将军大人梁康鹄他们的阿爹回来了。他穿着绛紫色的官服还来不及换下,便直接来到前堂。他长得高大,且正当盛年,容光焕发,似乎比多年前更有将军的威严气派了。

        梁康鹄望着他们,那丫头长高了不少,眉眼像极了她阿娘他眼中是满满的久别重逢的惊喜和宠溺,却未曾看到她左脸的疤。

        只是当眼神移到旁边的小孩时,竟像被火灼一样,迅速移开目光。

        老太太先开了口“丫头,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姐弟两眼眶便湿了,阿善更是开始抽泣,老太太看了心疼,连忙拉过阿善安慰着“怎么了,不哭不哭啊,奶奶给你做主。”

        阿善顺势趴进老太太怀里,抽噎道“阿善想奶奶,阿姐想奶奶,阿娘也想,我们都很想,所以阿娘说要回来看奶奶和大家。可是她就躺在地上,我们怎么叫她也不起来。阿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奶奶,您去把她叫回来好不好”

        老太太心里一咯噔,“什么叫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啊”她双眼迷惘地朝阿水看过来,又回头看看阿善。

        阿水没想到阿善能够将事情表达得如此绘声绘色,自己情绪也被带了进去,也开始抽泣道“阿娘没了,半年前就没了”

        阿水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他们如何到达村子,在村里定居,琴娘没了之后,姐弟两被红衣女子救下后靠给人代笔赚盘缠回来的事。只不过一些事情换了种说法,如隐了仓落赠玉这段,又如他们是因为想念老太太和府里而回来。

        说完,大家良久不语,只有老太太捶胸顿足“造孽啊,造孽。”又回头指着梁康鹄骂“都是你,非要逼得他们母子几人离家。”

        梁康鹄也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他不喜阿善秉性,除了阿水,都不愿与其他人玩,小小年纪看着竟有点阴恻恻的,一点也不像他们夫妇二人。在得知真相后,又委屈又震怒,便气势汹汹地去找素琴说理。谁知她竟死死地护住那小子,这更加激怒了他,口不择言竟说要杀了那小子。没想到她却这般不信任他,连夜离家出走。后来他也找了很久,却始终都没有他们几人的消息。谁成想他们竟躲到北国去了,还出了这么多的事。

        这般想着,梁康鹄既痛心又懊悔,眼中蒙上雾气,就当众狠狠地抽了自己几巴掌。

        老太太出言讽刺“你抽吧,最好抽死才好,好到底下给琴儿赔罪去。”

        见梁康鹄抬手欲抽之势,大姨娘心疼地在旁劝道“老爷保重身体啊,姐姐想必也不忍看见老爷这副模样。”

        “你懂个屁”老太太骂道。大姨娘只好讪讪住了嘴。

        老太太心疼地摸着阿水左脸那道疤“可怜的孩子,回了家,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奶奶会为你治好这疤的。”

        阿水默不作声,想着无所谓了,活着就好了。

        大家又哭了会,老太太身体受不住,安顿完他们姐弟便歇着去了。随后为琴娘立了个衣冠冢。

        他们还是住在原先那个院子,老太太常来这,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那种陈年不住人的霉味。

        看着熟悉的院子,阿水封存的记忆一下子涌了进来。这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没变,那个秋千是阿爹给搭的,当时自己站在上面,他不敢把秋千推得很高,可她不断催促着再高点再高点。结果自己手松了,摔下来膝盖手肘都破了很大一块皮,把老太太心疼地直骂阿爹“你这混账东西,要是摔着脸寻不到一个好夫婿了,那可怎么办。小丫头不懂事,你这么大一人,也不懂吗脑子装得都是粪水吧”

        这下好了,还是破了相,怕是寻不到一个好夫婿了

        阿水想着想着,不自觉就笑了。阿善不明所以,呆呆望着她。看着阿善,阿水想起了阿娘,心里难免伤痛,院子还是以前的院子,只是她阿娘已经不在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老太太似是看穿了他们的顾虑,扬言道“在我老婆子在一天,决不允许这两个没娘的孩子受到欺凌,谁都别想动他们一根手指头。在这府中,他们就还是唯一嫡出的少爷小姐。”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老太太在世,任何人便无法成为将军夫人。这把大姨娘气得咬牙切齿,可也无他法,梁康鹄是京城出了名的孝子,对老太太言听计从,自己要想翻身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自此将军府便多了位小姐少爷,而梁康鹄也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在看到那两个孩子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是当年的恼怒多一些还是现在的愧疚多一些。于是只称

        是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其他,把他们晾在院子,也不管不顾。

        阿水倒盼着他这样,每日不是在自己院里就是往老太太那跑,倒也乐得其所。只是望着镜子里这张脸,怕这疤给老太太添堵,便终日以纱覆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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