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烟火,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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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

        他磨得很仔细,就像是给自己的菜刀修整一下豁口,待到刀锋重新顺滑,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清水冲走上面的粉屑,抹布将菜刀擦干,刀把递给了客人,这一单生意,也就结束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往后的多少个年月日,大抵上两人都不太可能再见面。

        今天是第一次见,也应该是最后一次见。

        但终究是收获喜悦的,有人省了新菜刀的钱,有人赚到了辛苦费。

        不错。

        而有的摊位是修鞋匠,这修鞋匠也是本地口音,想来家中是有店铺的,亦或是寻了个弄堂摆摊,离菜市场定然是不远的。

        皮鞋凉鞋运动鞋都可以修,胶鞋水鞋就像是补轮胎一样,磨得见着了里面的材质,再用自行车轮胎剪下来的一块皮,涂抹好了胶水,等上一会儿,再黏上。

        牢靠精致的手艺虽然只是打个补丁,但就是牢靠又精致。

        是个好手艺。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爆米花以最牛逼的方式登场,烟雾缭绕之中,多的是眼睛放光的男人女人。

        有喜欢干吃的,但也有想要吃“炒米糖”的。

        做爆米花的老夫妻显然是行家里手,他们操着楚州口音,却也能跟本地人熟练地交流,老汉忙着重新上锅,老妇人则是将模具摆好,新爆好的炒米,搅合上刚熬的糖浆,犹如泥瓦匠做地坪,抹得又平又亮。

        等到冷却时,更加锃亮的菜刀登场,歘欻欻几刀,横着切竖着切,一大版“炒米糖”便成了一个个小方块。

        在这里等候久了的客人,赶紧将自带的口袋撑开,让老妇人将这些“炒米糖”倒在里面,跟着过来的孩子,早就塞了一块在嘴里咀嚼起来。

        嘎吱嘎吱,嘎嘣脆。

        只是称呼略有不同,有的人说这是“米糕糖”,干活的老夫妻也不争辩这个,不过是继续收钱继续干活。

        离他们摊位不远的,是个年轻小伙儿,个子不高,可是很结实,单杠柴油发动机同样在做美食,米粒儿从进料口倒下去,混了一些白糖或者糖精,出料口一根根“米花棍儿”就冒了出来。

        戴着手套的年轻小伙儿麻利地掰断,约莫三四十公分就是掰一下,倘若有熊孩子特别想要一个全世界最长的“米花棍儿”,他也会笑着帮忙扶一下,直到那“米花棍儿”的的确确长得有些离谱,孙大圣看了都馋哭。

        这种热闹让张浩南久违得很,而到了人潮涌动的时候,搂着樊素素钻来钻去的感觉,同样很棒。

        有一种“隐形色狼”的刺激感。

        “姐夫,套圈儿,套圈儿!”

        两人一直在找套圈儿的摊位,万幸套圈儿的摊位不但有,而且很多。

        各种形式的都有,有套大件儿的,用的是藤条圈儿;有套小玩意儿的,就是个小藤条圈儿。

        还有套活物的,广陵人酷爱吃鹅,所以有个摊位的老板,在圈栏里放了二十几只大鹅。

        也卖,当然也顺便赚点套圈的钱。

        这行当有诸多江湖传说,什么带磁铁吸住了圈儿上的铁丝等等,总之说得有模有样。

        张浩南对此没有感觉。

        直接来两百块钱的圈,对着各种娃娃就是一扔。

        天女散花。

        一把成功,当场就中了两个娃娃,批发市场大概三块钱一个。

        樊素素很开心,搂着张浩南又笑又跳;老板也很开心,他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还送了张浩南十个圈儿玩玩。

        这样的凯子对社会很有意义啊。

        张浩南本人也很开心,毕竟小姨子开心了。

        “哈哈,一个都没中!”

        换了个摊位掏小物件儿,都是小陶瓷娃娃或者钥匙扣这些玩意儿,套了五十块钱的,一个都没中,这圈儿弹起来跟火箭升空似的,只能说随缘了。

        本着雨露均沾的精神,几个套圈的摊位都试了试,最终含泪的只有本地套大鹅的那个摊位老板。

        之前根本没人套中过,买大鹅的还更多一些。

        张浩南就一块钱整了俩圈儿随手一扔,中了一只大白鹅。

        昂昂叫的大鹅,就这么落在了张老板的手中。

        有一说一,那一块钱还是买菠萝剩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

        樊素素笑得前俯后仰,但是这大鹅养得真不错,大脑袋还不知道今天的命运就是盐水。

        返回酒店的时候,顺手就让酒店弄个盐水鹅,得补补身子,毕竟还要接着跟樊素素单挑。

        一对一的篮球赛,惯例双手持球破紧逼,艰难地赢下比赛。

        勤于锻炼的樊素素身体素质越来越好,包夹能力是真的上了一个台阶,差点三分钟就把张浩南打吐。

        晚上夜市更加热闹,各种“动次打次”各种喊麦,各种哄笑声,建康的酒吧夜场,于张老板看来,竟是也高级不到哪里去。

        本质都是一样的,唯独建康的夜生活更贵一些。

        不过再贵的夜生活,大概也贵不过张老板。

        躺床上发呆的时候,樊素素聊起了“喀秋莎”新店的事情,赵飞燕打算在神森开个新店,樊素素就是新店的老板。

        能不能赚钱,就看当地大学生还有“紫金科技”的员工们消费能力如何了,预计一年赚个七八十万没问题。

        樊素素挺高兴,不过聊起这个事情,还是因为赵飞燕问她要不要在濑渚开个店。

        其实是旧事重提,樊素素这辈子都不想回濑渚县,再加上之前母亲陈慧芬的突然出现,更是各种糟糕记忆如潮一般涌动。

        “其实小时候我妈也常带我逛街,赶集也有好几次……”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琐碎的事情,似乎纠结着仅剩不多的母女亲情,但张浩南知道那啥也不是。

        这不过是樊素素无法跟自己和解。

        她跟陈慧芬之间,已经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她不再怨恨陈慧芬的本质,不过是某一天樊素素跟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跟原谅无关,跟陈慧芬这个生母……其实也无关。

        广陵的秋季集市,就像是一个舞台,让她重构一下过去的美好,但那微弱的美好,在卑微悲惨面前,不值一哂。

        张浩南是个优秀的垃圾桶,当然,樊素素也很克制自己,没有在张浩南这里宣泄情绪。

        她在絮絮叨叨中睡着,睡着的时候,爱液永远要比泪水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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