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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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迟盈睡到日头有些高了才起来。

        自上回后,二人间连面都少见了。

        太子近来频繁外出,甚至几日不回东宫的,更不往永宁殿来。迟盈觉得如此甚好,也省得劳烦她日日提心吊胆。

        如今一下子空闲下来,迟盈才发觉她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太过平淡。

        平淡到每日除了逗逗猫儿,竟再没旁的。

        两只猫抱回来第二日迟盈也给起了名儿,两只皆是通体雪白,名儿倒也好取。

        公的唤它尺玉,另一只母的便唤寸雪。

        如今日头还凉的厉害,迟盈忙活了整整两晚,同殿里丫鬟拿着棉絮棉布做了两个圆鼓鼓的猫儿窝。

        还手巧的给两个猫儿窝拿花布围了一圈花边,瞧着像是两朵向日葵。

        尺玉寸雪也十分给迟盈面子,两只猫儿一钻进窝里头去,便能再里头窝着睡上一整日。

        日头这般过着,东宫去陪都的事儿被别的政务耽搁下来没了后文,迟盈也哪儿都不去,日日抱着猫儿满永宁殿的玩。

        这般一玩闹,身子骨竟然都强健了几分。

        这日她午睡醒来后便听外间宫人窃窃私语,依稀听到谁落了马。

        迟盈连忙招人过来一问,才得知原来是出了大事儿。

        “乐山公主在西郊跑马,怎知公主竟摔下了马”

        迟盈一听,手止不住的一颤,手中握着的茶水顿时洒了她一手袖,迟盈都浑然不觉。

        直到江碧瞧见了她被茶水染湿的袖口,连忙跑过来拿着帕子替她擦拭。

        “太子妃可曾烫到?快些拿烫伤药来”

        贵人便是磕破一点儿皮,说不准也要拿着宫人责罚,怪宫人照看不周的。

        迟盈却没有这等苛刻下人的习惯,且本也是她自己的过错,迟盈瞧着宫人为了这等小事惊慌成一片,连忙摆手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洒了,茶水早就不烫了。”

        迟盈眼皮跳的厉害,乐山公主坠马?

        这事儿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迟盈猛地想起,太子说的叫乐山给她赔罪,这几日也不见乐山登门来,莫不是他说的赔罪是这么个意思

        迟盈只觉一阵胆寒。

        却也很快否认,乐山是他亲妹妹,应是自己想多了。

        太子再是疯癫的人,也不至于如此

        更不至于为了她如此。

        白竹见迟盈面色难看,端来一盏温热的羊乳酒酿,替她揭了盖子递到迟盈面前小几上。

        “太子妃饮一杯暖暖身子,昨日才去了小日子,如今可要补起来。”

        迟盈身子寒凉,每每来过小日子总要疼上几日,偏偏来时又不敢补着,小日子一走,便得立刻补起来。

        可她如今哪里有心情吃喝?

        她推开瓷碗,蹙眉询问起:“何时的事儿?公主身子如何了?”

        宫人回答:“昨日傍晚的事儿,公主府昨日去了许多太医,说是伤了腿,其他的奴婢们也不知。”

        迟盈心头一颗石头高高挂起,第二日打听到宫里的徐贵妃去了公主府探病,便是连其王妃都随着去了,便知自己这个太子妃是乐山正儿八经的皇嫂,无论心里如何,面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如何也要跑一趟的。

        乐山公主府——

        身为徐贵妃膝下唯二的公主,南康公主十四岁便被当今圣上下降给了外地诸侯,如今匆匆六七年,也不得入京一趟。

        许是帝王于心不忍,对这个南康公主的同母胞姐乐山公主便多了几分慈爱。

        在京中一众公主长公主中,乐山公主府占地颇大,四处雕梁画栋,精妙绝伦,奢华无比。

        迟盈带着侍女穿过一片楼阁长廊,入公主寝室内时,便听见秦王妃斥责太医的尖锐声儿。

        “你们倒是说话,一个个都在推脱,公主这腿究竟怎么治?什么个章程?何时能好?”

        几位太医互相看了几眼,为首的医正拱手回道:“回王妃的话,公主这腿伤情严重,具体情况还要请几位擅长正骨的太医仔细商讨着,至于这日后能不能恢复如初,这便难说了”

        谁都不敢说实话。

        这位乐山公主,日后估摸着是要拄着拐杖了。

        徐贵妃素来端重得体,言行雍容,待人接物更是从不出差错,更会规劝天子,统领后宫。

        便是迟盈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徐贵妃身上母仪天下的架子端的足,若是有朝一日帝王将她扶正,迟盈也绝不会觉得有半点惊奇的。

        可今日这位徐贵妃却是一反常态,扯着嗓子怒骂,“你们这群庸医,连公主都治不好,推推拖拖,还要你们何用?今日要是治不好公主,本宫便要告去陛下那儿,将你们统统革职发配了去!”

        “娘娘息怒!”

        你一言我一语,里头闹得太厉害,连太子妃来了都许久才有人通报。

        还是迟盈带来的小黄门朝这里边喊了一声儿,听说太子妃过来了,瞬间里头安静了下来。

        迟盈自幼就不喜人多的场合,如今亦然,可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躲着避着,只得硬着头皮迈进去。

        “太子妃来了,妾给太子妃请安了。”

        秦王妃吴王妃上前迎她。

        二人声音听着有些气息不足,想必是操劳了一整日,皆是疲乏了。

        迟盈命身后女官将厚礼送上,她柔声道:“听闻乐山公主伤了,我带了些补药过来”

        好在秦王妃吴王妃几个也算有两分熟络,几人说了一通的场面话,最后又将话落在今儿的正主乐山公主身上。

        三人话还未曾说完,便听里边乐山公主的怒骂,旋即是一连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原是太医正在替乐山瞧治腿伤。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好奇心唆使迟盈也随着众人脚步一道跟去了床榻前。

        越过层层胭脂色纱幔,床榻前跪了一地的侍女太医,各个面上苍白,皆是诚惶诚恐。

        乐山公主的侍女都是些十七八岁,最多不过二十岁出头年岁的姑娘。

        不说容貌姣好,也皆是容貌清秀之辈。

        如今迟盈却瞧见那些侍女们脸上皆是伤痕,新伤添着旧伤,新伤皮肉外翻,更隐隐有血珠坠落,纵横凭添在一张脸上,叫人可怖。

        迟盈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如此胆小的性子。

        如今见那群脸上带伤却连擦拭都不敢的侍女,以及其他视若无睹的贵人们,迟盈便生出些沉闷来。

        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对着这群人的厌恶。

        迟盈视线缓缓落在床榻上留着鲜红蔻丹的乐山公主手上。

        若说太子早有残暴之名传出,这位乐山公主,便是公主中承袭了太子名声的那位。

        虽非同胞兄妹,这毒辣手腕倒是像极了。

        至少太子还没在人前这般折磨人的爱好。

        身为帝女,如此作弄宫人,不将宫人当做人看

        原先迟盈还替乐山公主伤情担忧,唯恐是太子出的手,那般将使她心生恐慌愧疚。

        那如今,这份情感也去的差不多了。

        她随着秦王妃身后亦步亦趋的上前,便见乐山公主躺在雕花床上睁着一双凤眼,明明面容苍白虚弱无力,咒骂之声丝毫不见减轻。

        见她上前,乐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还瞪了她一眼。

        那条受伤了的腿,迟盈只肖一眼,顿时捂着嘴便险些要吐出来。

        乐山公主的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且像是面条一般不知折了一处,一片青紫

        别说是太医了,便是迟疑这个外行一瞧便知,这是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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