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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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善寺失火,这座护国法寺一夜间被烧毁了三处院落。

        这放在京城本算不得大事,谁料不知何处走漏了消息,崇善寺佛堂竟秘密供奉着先皇后都灵位,且据说大火当日,太子妃还在此礼佛。

        如今一场忽如其来的火,这消息纵使被上边有意瞒着,仍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大魏四方来朝,国力强盛,皇都早已超过一百万之众。

        皇城坊间本该一片灯火辉煌,华灯璀璨,热闹不已。

        近日却是一改常态,四下风气严谨起来。

        负责皇城治安的京兆尹府以及两县地方官府频繁巡查,来往出入人员更是一层层筛查,外地人便是有了路引,也不容易进。

        便连宵禁都比旁日早了几分。

        饶是寻常平明百姓,也嗅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意味。

        一到整点,坊市内寂静无声。

        最初众人有几分慌乱,总觉是有大事发生,可久而久不见什么动乱,众人也将其抛在了脑后。

        联想起近日崇善寺失火一事,坊间便有传是太子妃失踪了。

        连太子都无诏返京,特意寻人来了。

        众人顿时多了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皇家的事明着不敢议论,私底下可不得议论一番。

        都编排出了几十出爱恨情仇叫人哀伤的戏本子。

        什么太子妃香消玉殒,临终前托梦给皇太子,叫他为自己寻仇,又说是皇太子妃未死,只是失去了记忆

        不仅是平民百姓,便是朝中,这段时日更是因太子之事乱成一团。

        朝中四处充斥着天子企图废太子的传言。

        随之而来的便是陛下病情愈发严重,头痛欲裂,甚至一连数日因病无奈免了朝会。

        一个月后。

        京郊别院。

        萧芳毓本想等戒严撤了便可送迟盈出城,可奈何禁中之人如此迅速,皇城戒严,许多时日不见有松动迹象。

        迟盈待在别院,自然是成日愁眉不展,心里想的事太多,连与想了许多年的守一在一起,都有些浑浑噩噩。

        “我记得你那时候日日都要吃的,还总拿帕子装着给我带过来。如今可还爱吃?”

        萧芳毓看她眉宇中掩藏不住的忧色,将一盏桂花糖藕推到她面前。

        迟盈听了一下子赤红了脸,想起小时候那一件件染了蜜糖的衣裳,穿在身上多难受,偏偏她还忍的住。

        迟盈道:“我记得你那时候也可喜欢吃了。”

        萧芳毓扬唇笑了起来:“那时候什么都喜欢吃,最喜欢吃甜食,也不知如何,长大了却不喜欢吃甜食了。”

        迟盈伸手慢吞吞接了过来,又接过萧芳毓递给她的一柄别致小巧的玉贝做的汤匙,她瞧着汤匙看了半晌,只觉得眼熟。

        才怔怔地想起,在永宁殿她也有个一般模样的。

        迟盈动口咬下一块桂花蜜藕,眉眼垂着,将那一丝丝甜味反复在嘴里转来转去。

        “那你倒是与我不同,我一直都喜好吃甜的。越甜越好。”

        她忍不住的想,这会儿她倒是没什么值得思念的了。

        唯独念起她的丫鬟乳母和养的猫儿。

        只盼着她们能早日忘了自己。

        她们是随国公府的丫鬟嬷嬷,还未入东宫的籍,日后若是能叫随国公府再要回去,或者是离了东宫,也是也机会的。

        迟盈想着想着,便想起那两只猫儿。

        先前往寺庙中去时她便不能带着,唯恐被圣上知晓了她来给皇后抄经,竟还带着猫儿过去。

        猫儿可是吃荤腥的,她养的那两只猫儿在东宫时宫人们可是日日银鱼白虾肉羹的喂着。

        去了寺中,自己不吃荤腥倒是无所谓,却不能叫尺玉与寸雪也跟着受苦的。

        如今想想,也庆幸自己没带,否则哪里还有它们活命在?

        萧芳毓这段时日未曾往朝中去,日日都在这处别院陪着她钓鱼,养花。

        还时常对弈几局,一场棋局就能从白日到夜晚。

        迟盈有些纳闷,“你真的不用回朝中么?这段时日都陪我,是否会惹上麻烦?”

        萧芳毓温声道,“我自幼便是这般,十几年来都是这般作息。谁不知是陛下亲口吩咐免了我的官职的,更何况”

        萧芳毓顿了顿,“圣上旧疾忽发,原本该是一剂药方的事,却不想这次旧疾来势汹汹,如此多时日竟也不见好转。如今都罢朝了,我便是想上又能去哪儿上去?”

        便是如今这般,临到此时还见天想着法子要废了太子。

        且旁人父君恐怕是雷声大雨点小,偏偏这位当朝天子与众不同,他是来真的。

        至于其他,萧芳毓倒是不知了,他本就是一个游走于朝廷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

        太子

        这回只怕也是凶险万分。

        虽是他兄长,但二人本就没什么感情,更遑论太子恐怕是巴不得他死。

        萧芳毓也只是思绪划过便再也不管了,生死也与他无关。

        迟盈如今与世隔绝,自然皆是不知的。

        可她却知,陛下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可没听说过罢朝的她其实是想问问太子的,可话到嘴边了,最终被她吞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从最初就是错误的,一切都像是个梦,梦醒了也该散了。

        她二人本就是强扭在一起都瓜,那便也该早早结束,各自走自己的路去。

        “陛下这病早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两年他时常犯病,只不过以往他犯病都还撑着,从不耽误政事,哪回也不像这回这般。上回宫宴,他便是犯了病每每他一犯病便神志不清,更是要见血的,不杀人是好不了。”

        迟盈问起他来:“为何圣上这病我以往从没听说过?”

        “以往不会如此严重的,他更是不往外出宣扬。不过如今你也能安心了,朝中一片乱麻,诸多亲王重臣身后势力都不安分,便是连远在边关的几位将军近来听闻都有异动传来,哪件都是要紧的大事,陛下再顾不得你这边。”

        萧芳毓猜测,无非是那场火叫他的那位父皇大动肝火。

        许是忆起了当年,毕竟当年他阿娘可是宁愿一把火将自己烧了个干净,也不愿随着他回宫。

        又经一场一如当年都火,这世间再没什么明瑶的遗物。

        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必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她当年便是抱着连尸骨也不叫皇帝得去的想法。

        经这么一遭,迟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去,纵然她沦落到如今躲躲藏藏的地步,可已经没了最初的惶恐。

        且她还得了祖母的消息,知晓祖母安稳,她便也是安心的。

        只盼着,日后能远离里这处京城,重新回到父母身边去。

        日后,等圣上去了,太子

        迟盈呼吸稍顿了顿,旋即平稳起来。

        太子亦或者其他人登位,皆是与她无关。

        “守一,那你呢?你日后要如何?”

        迟盈双手捧着瓷碗,惘然的看着他。

        她有一双纤细洁白的手,指尖未曾染过蔻丹,透着粉白的干净整齐,展露的三寸皓腕如上等白瓷,洁白似氲着一层莹光。

        萧芳毓眸光淡淡从她手上移开,有些无奈的与她道:“我是离不开了。”

        他无法离开。

        以前离不开,之后恐怕依旧如此。

        这皇城是一座囚笼,早早将他囚禁在了里面,他许是一辈子都该被困在这里了

        萧芳毓看着眼前人柔美的面容,一双能透出他来的清澈眸子,他生出些向往来:“如果日后我能全身而退,我必当去寻你”

        迟盈听了笑着答应。

        旋即她眉心蹙起,忧心忡忡:“你的伤如何了?可还疼呢?那太医说内服的药,你今日可有喝?”

        本该好了的伤口,上回守一着急着抱她上马,又裂开了去。

        疾医都唉声叹气道这般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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