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也不知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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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不同了。

  可能性一:很不幸,债主不只一个。

  可能性二:很不幸,债主的地位比预估的更高,高到可以让纽约负责人帮忙的地步。

  从工藤优作的语气来听,对方的推测是可能性二。

  克恩战术性沉默完毕,他斟酌了一下语气,礼貌性歉意道:“抱歉,我也不知道。”

  他用工藤优作的说法,委婉地补充,“关于组织,我没有记起来太多。”

  “关于‘朋友’,”工藤优作笑着补充,“您也没有记起来太多吧?好吧,我知道了。”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没朋友可记。

  克恩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包容地承受了这一点点的轻微语言攻击,又若无其事地反问,“那对于‘我在组织里的朋友’,您有猜测对象了吗?”

  “有。”工藤优作言简意赅,他顿了顿,又道,“事实上,也只有一个可能。”

  “那位伪装成‘黛米·波本’的组织成员是‘贝尔摩德’,在组织里是地位相对而言比较特殊的存在,最特殊的一点就是,”他道,“她拥有一副‘不会衰老的面孔’。”

  贝尔摩德走的是情报路线,所以不能和其他组织成员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的阴影处,她选择像水一样融热闹人群的影子里,于是,一位大名鼎鼎的明星‘莎朗·温亚德’就诞生了。

  她几乎算是美国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当然,用‘演员’来形容她或许更准确。

  对于一个情报人员来说,这是一场精湛又绚丽的高空钢丝漫步,对拥有‘不会衰老的面孔’的贝尔摩德来说,这场走秀还附带了脚镣,那就是样貌不会衰老。

  于是,在‘莎朗·温亚德’的年龄达到需要样貌变得衰老的时候,她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又诞生了。

  对外,克丽丝表示自己没有莎朗这个母亲、和她有着无法原谅的仇恨,莎朗也表示绝对不会认她这个女儿,很多人猜测这或许和莎朗那位神秘的丈夫有关,于是顺理成章的,莎朗和克丽丝很少很少才会在同一场合出现。

  演艺圈是一个有着自己特定规定的圈子,在很多时候都会遵守一些多数人的默契,比如‘莎朗、克丽丝二选一’,在邀请女明星的时候,邀请了其中一位、就绝对不会再邀另一位。

  这为贝尔摩德的双重伪装身份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

  解释完贝尔摩德的伪装身份,工藤优作又道:“我能够那么了解她,是因为有希子。”

  工藤有希子也是一个演员,演员和演员之间总是会碰撞出一些火花的,就像是侦探和侦探、罪犯和罪犯之间,总会惺惺相惜或者是互相欣赏,这两位在‘演员’上都相当出色的人,理所应当地对彼此比较有好感,成为了好朋友。

  所以工藤优作才察觉出莎朗的异样。

  除此之外,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才道:“还有,从一开始的见面开始,她就在有意接近我。”

  贝尔摩德是抱着接近工藤优作的目的靠近他们的,她和工藤有希子成为朋友之后,也常常地静静观察他。

  是为了克恩。

  “她故意靠近你?”克恩重复这句话。

  “因为你,先生。”工藤优作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相当微妙,但是又觉得这样……意料之外,合理之中。

  以他对‘克恩·波本’的了解,就算不说有组织这方面的因素,只单论个人,贝尔摩德为此故意接近他、他也相当理解。

  这位神秘的先生确实有这个魅力能……

  算了,这个家伙应该不缺好的评价,那就‘这个家伙确实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发起自动追踪攻击的欲望’,简而言之,能令人念念不忘到有些拳头痒痒。

  “在刚刚,我在医院见到贝尔摩德的时候,”工藤优作道,“询问了她这个问题,问她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是在故意接近我。”

  现在的伦敦是早晨,早晨的风很冷,工藤优作的头脑也很冷静,他回忆起在那家医院见到贝尔摩德的场景。

  贝尔摩德不是‘莎朗·温亚德’的样貌,也不是‘克丽丝·温亚德’的样貌,她是一副大概二十多岁的金发绿眼女孩儿的样貌。

  她悠然地接受医生的拖时间借口,自己独自坐在无人的长廊上等待所谓的检查结果出现,然后在看到工藤优作的瞬间笑起来。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您终于来了,工藤优作先生。’

  工藤优作之所以能立刻辨认出她是贝尔摩德,就是因为这句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微笑,那种熟悉的、属于贝尔摩德的笑,而且是用那副金发绿眼,神似克恩的脸。

  她说的第二句话,则是‘再不来的话,哪怕您是工藤优作,我也会难办的’。

  第三句话是紧接着第二句话的,‘东京已经开始清场了,如果您是一个聪明人,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带着有希子离开,这是对您、对有希子来说,都很好的选择。’。

  她是故意的,故意浮出水面,让工藤优作咬钩,把他引离东京。

  ……在他快要接近克恩的时候。

  在察觉到这一点的同时,工藤优作也察觉到了贝尔摩德的态度:友善。

  不然,她不会故意说出这些看似没多少信息、但足以让他反应过来的话。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她已经从长椅翻到了长廊尽头的窗户处,并把窗户推开。

  有风涌进来,吹乱了她的长发,也把她身上的一种酒味席卷到工藤优作的面前。

  这个友善态度的友善是有限的,虽然她透露了线索,但显然没给工藤优作太多的提问机会。

  在那种时候,工藤优作最想询问的一些问题,都是对方绝对会微微一笑无视掉的问题,他只能迅速权衡着思考出一个可以从侧面再得到线索的问题。

  “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就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吗?为什么?”

  在那种醇厚的、越来越浓厚的酒香中,贝尔摩德怔了一下,旋即扬起灿烂的笑容。

  她愉快道:“因为你是‘工藤优作’。”

  “你是,”她一字一顿道,“‘工藤优作’!”

  说完,她就从窗口一跃而下,只在工藤优作的视野里留下一抹淡淡的金色,那抹金色又迅速消逝在了下方的人群中。

  工藤优作截掉第一句到第三句对话,把当时的对答重复出来,他对着电话道:“因为我是‘工藤优作’?”

  “我其实不太理解这个回答,先生。”

  工藤·克恩·优作:“……”

  不会是因为,他用过一点点‘工藤优作’这个假名吧?

  肯定不是。

  他耳观鼻、鼻观心,格外真诚道:“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工藤先生。”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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