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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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走在回住所的路上,何舟想起以往月桥县在小满这日左邻右舍大都会结伴去水车前祭拜车神。

        祭祀时将一杯白水洒在田间,寓意引灌入田。这并不是整个月桥县的习俗,只是何家以及附近共同迁徙到月桥县定居的那一小片人有的习惯,他们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月桥县人,而是年长一辈因遇上走蛟发水不得已才往北移迁过来。

        相传水车车神为白龙,借此,他们既祈福田间灌溉水源涌旺、庄稼丰收,又相信万物有灵,祈求白龙不会再次走蛟发生水灾以能安居乐业。

        如今,何舟不在月桥县,不能亲自到水车前祭拜,便只好双手相扣,仰头看天,心中默默祈祷车神能眷顾一方子民。

        走着,突然手臂被人使劲往胡同里一拽,还没等何舟反应过来,带有迷药的手帕就捂上了她的鼻唇。眼本能地抗争几下后,整个人便因药物失去了意识。

        头痛欲裂,昏昏沉沉醒来后,一睁眼却看到一双发光的瞳孔在漆黑一片中死死盯着她,凶狠、可怖。何舟吓得魂飞魄散,叫出了声,粗声喘起来,本能的逃避反应让她撇头闭眼,身体坐地往后移,“别过来……别过来……妖魔鬼怪快离开……”

        可何舟还是感知到黑暗中的那物慢慢向她靠近。她的手在空中乱划。

        喵~

        嗯?猫?

        她这才缓缓掀开眼皮,定了定魂。可与猫发光瞳孔相视的一刹那,还是被吓得一哆嗦,故移开眼不去看它。

        何舟起身,抹黑在屋里摸索,发现门打不开。自己被锁在一间柴房里。

        这是遇上歹人了?被掳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内心颇不宁静。

        是为劫财、劫色,还是杀人灭迹?恐惧、惊怖、猜疑在她心底与黑暗中蔓延。难道生命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越想越怕,何舟不敢置信地呆站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发抖,牙齿打颤,呼吸因害怕而不由得粗重起来。

        可是为什么?自认本本分分,与人无冤无仇,为何会平白无故受此一遭?

        早知是如此情景,应该早点或迟点回住的地方的,或许今日应该换条路走,又或者可以找李晏涵许森陪我一起,再或者李晏涵是对的,那日我应该收下那两条狗并带在身边。

        懊悔!好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不顶用了。

        不,冷静、镇定。要想想怎么自救、怎么出去,要想想办法,可以做到的,可以的……

        但,怎么才能出去?门锁的,屋顶又够不到。正当何舟绞尽脑汁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她一瞬间警惕起来。

        “上边怎么说?怎么处理那个娘们儿?就这么关着?那也太便宜她了。”一个男声流里流气地询问。

        “上头说了,她没背景,小地方来的,只要不弄出人命吃官司,随便怎么处置都行。”另一男声说道。

        两人顿时心怀不轨、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这个声音是?何舟蹙眉,仔细听着。

        男子搓搓手,“先肏着再说,多少天没开荤解馋了,都快素死哥们儿了。看着还行,能用。”

        “一起轮流玩啊?怀了你知道是谁的?”

        那人嗤他,“怀了你敢要啊?怀了也不能生下来,孩子长大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们咔嚓掉。玩个女的,命都不保,得不偿失。真搞怀了,到时下点药让她流产。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阴差阳错得罪老爷了。”

        几句话招示着她即将要来的命运,何舟遍体生寒,不知是气还是怕,眸中泪花打转。

        人类还真是极善与极恶的复杂混合体。人对弱小的动物富有同情心与善心,却对同类如此残忍。

        人对花草树木有恻隐之心,但这世界又能找到几个待她有恻隐之心的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何舟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失措退后几步,看到门口的黑衣蒙面男子,绝望像风一样向她袭来,包裹,弥久浓厚,消散不开。

        神明不存在,老天爷不存在。否则,怎未见他们心生怜?

        男子上前一步,何舟退后一步,眼眶中的泪一颗颗默默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何舟脑中快速思量着此时逃出的可能性与可行性,权衡利弊做着计算。如果自己现在拿出一根堆积着的细木柴朝他脸部抽过去,再用脚踹他的下体,逃出此门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以一试,但几率不大,试过之后惹怒对方,等待她的将是狂风暴雨般的暴力与报复,以及门外还有一头恶狼需要应付,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男女力量悬殊,终究无法弥补。他们应该不会弄出人命,万不得已时再与他们同归于尽。为什么身上不带一把防身的匕首呢?后悔!

        “我求你,放过我。”何舟声如蚊蝇、颤声开口。

        “放过你?凭什么?”男子讥笑,仿佛听到笑话一般。真是天真啊,这个女人。

        抑制住颤抖的声音,想要自己说得话能让对方听清楚,“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放我走,你出个价。”

        见对方毫无反应。何舟“砰”地一声,跪下,临到关头还是胆怯占据了上风。抽泣、恐惧混合在一起,肩膀止不住地发抖,“我还不想死。”

        卑微、弱小、乞尾求怜。

        哪怕只有微弱渺茫的希望,哪怕对方只释放出一丝丝善意,都应该尝试一下。

        男子似在享受这种靠武力野蛮手段获得的居高临下、掌握生死、践踏蝼蚁的快感。良久才开口:“死了这条心吧,放你走,领罚的就是我们了。换作是你,你会吗?”

        何舟内心大笑不止,疯狂嘲讽自己。她早就知道,求饶,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并且任由他人随意践踏每个人引以为傲的尊严。自问平生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何是这般境遇?真是不公平。

        何舟站起身,眸中黯淡无光,“我有病,并且病入膏肓,碰了我,你们也会得上。不信,你们可以找郎中来验。”

        “我亲自来验。”男子声音透着愉悦。

        四肢相搏,惊慌之中,何舟不下心打了对方一巴掌。

        完了,这下完了,这是她的第一直觉。她泪眼婆娑的怔愣,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只见对方怒目恶狠狠一瞪,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猛得用力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院子里那口水缸处带。

        何舟见势不妙,还没等吸一口气,头就被一把按进水里。水面上只散落漂浮着发丝。

        气绝,何舟头部扭动挣扎着,两手扒住水缸边缘想要起身。

        男子拉着她后衣领拽起。一瞬间,何舟呛水,急剧咳嗽,拼命呼吸。没等她调整好气息,又是一按,水面冒起了泡。

        院中那男子冷眼旁观,冷冷开口:“差不多得了,真把人弄死了,你我都不好交代。李铭启还在朝中做官呢,不追究就作罢,要是追究了,都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有所忌惮。何舟被拉出水面,身前湿了一大片,大口喘气,大声呛咳,脸耳泛红。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想起在月桥县落水被陈允笙救起的那个傍晚。大概这辈子跟水过不去了,最终还是会落得个溺死在水中的下场吧。或许那次就应是她生命的终点,只是从阎王爷那里偷来了这些时日罢了。

        经历了这一痛苦的虐待,唯一的好处是黑衣人现下没了刚才的心情,她今夜是被放过一马了。

        再次被锁进柴房黑屋,何舟坐地抱腿流泪。

        一声猫叫,惹来她的敌意、恨意,可笑的是她连猫都不如,竟然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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