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身在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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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凛避开师父的目光，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长发随风飘摇、漫卷如云，身影在半遮半掩下，似乎也有些飘乎不定。
“师父，在来到瀛洲之前，徒儿也这样认为。后来徒儿渐渐明白了，比生命还重要的，是我不断坚守的、一直信仰的道。”
她并不是为了活着才活着，而是为她的“道”而活着。
沐凛浅浅一笑，一双瑰丽桃花眸中笼罩着一层模糊的、永远让人看不清的雾，遮掩住里面不起波澜的深潭，更掩盖住最深处永世焚烧的烈火。
这是徒儿第一次向他袒露心迹，折川忽然发现，即使相伴数百年，他也从未读懂过沐凛。
他只了解她作为徒儿的习性天赋，她也只了解他作为师父的那一面，他们师徒二人的过去，与对方完全割离。
谁也不知，谁也不问，达到了一种异常冷漠的平衡。
“沐凛从绝境中走出，不断地得到和失去，今生今世既为复仇而活，也为守护而活。”沐凛背对着他，嗓音轻而坚定。
百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坦言，异常坦诚。
从一开始折川就知道，那个倔强看着他，要拜他为师的小姑娘，满腔仇恨，满心痛苦，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百年有多漫长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就这样相依相伴着，他没预料到她的改变，她的生命中不止有恨，还有了爱，如同荒芜之地开出了第一朵花。
但他终于还是残忍出声“若你信奉的道，与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背道而驰，你会如何选择”
有些事，注定不能两全。而取舍之间，爱的分量又有多重
沐凛扭头看着师父，眼神执拗如凶残困兽，缓缓道“任何阻碍我的东西要么使我信仰，要么使我毁灭，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她的骨子里刻满倔强，血脉里燃烧着刚烈与决绝，却从不肯轻易示人，她敬重他这位师父，虔诚聆听他的教诲，以随和纯良的表象待人接物。但她又是极致的矛盾，压抑也一直如影随形这何尝不是他这位师父逼的
折川闭了闭眼，叹息道“凛儿，你要学会与自己妥协，而不要一直把自己逼在悬崖边上不然，你该怎么办”
为师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这样倔强，总是撞得鲜血淋漓，待为师身死道消之时，你又该怎么办
满腔的顾虑与隐忧，折川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怨自己急于求成，只一味教授她修炼之术，从没有关心过她的内心，也未教过她修心。
是啊，他自己修心都修不好，怎配为人师长
他略有些疲乏地回到了书房，枯坐一日一夜。
沐凛心中也很不好受，尤其是听到师父说的最后那句话。沐凛隐约明白，她的话伤到了师父。
或许师父是有些挫败。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沐凛遇不见也找不到师父。她了然师父这是对她避而不见，于是并未再去寻找，只按部就班做她自己的事。
然而在房外。
过了两个时辰，大门被一股狂流从内向外推开，折川帝君站在门前，一如往日疏离淡漠。
“你这是何意”
沐凛的黑发被狂风扫到身后，露出一张清丽且苍白的小脸，她仰视着师父，神情无比坚决。
“请师父允许徒儿离开瀛洲，游历四海八荒。”
折川帝君似是倦了，和缓了一点语气，只道“何时归来”
“以十年为期。”
“你去吧。”大门重新合上。
沐凛折腰俯下身，对着大门磕了三个头。
现下折川帝君也想独自静一静，师徒俩分开一段时间，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只是对于沐凛的离开，他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沐凛早就收拾好了行囊，与师父告别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瀛洲。
她直奔东海龙宫而去，那里有一条少年金龙还在等着她赴约，只为酣畅淋漓地打一场架。
东海庞大无比，二人很快在海底找了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先是各自压制了体内的仙力，又将灵器、仙器、半神器什么的都扔在了一旁，不消片刻就疯狂缠斗在一起，分毫不让，招招凶狠。
这一战就是三日三夜，过了不知多少招数，最后两人都站着喘气，警惕地看着对方，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敖衅先倒在了地上，“你赢了。”
沐凛撑着的那口气散了，立马倒在了不远处的沙地上。二人大口喘着气，皆是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身上挂满了彩，很有些惨不忍睹。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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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凛避开师父的目光，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长发随风飘摇、漫卷如云，身影在半遮半掩下，似乎也有些飘乎不定。
“师父，在来到瀛洲之前，徒儿也这样认为。后来徒儿渐渐明白了，比生命还重要的，是我不断坚守的、一直信仰的道。”
她并不是为了活着才活着，而是为她的“道”而活着。
沐凛浅浅一笑，一双瑰丽桃花眸中笼罩着一层模糊的、永远让人看不清的雾，遮掩住里面不起波澜的深潭，更掩盖住最深处永世焚烧的烈火。
这是徒儿第一次向他袒露心迹，折川忽然发现，即使相伴数百年，他也从未读懂过沐凛。
他只了解她作为徒儿的习性天赋，她也只了解他作为师父的那一面，他们师徒二人的过去，与对方完全割离。
谁也不知，谁也不问，达到了一种异常冷漠的平衡。
“沐凛从绝境中走出，不断地得到和失去，今生今世既为复仇而活，也为守护而活。”沐凛背对着他，嗓音轻而坚定。
百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坦言，异常坦诚。
从一开始折川就知道，那个倔强看着他，要拜他为师的小姑娘，满腔仇恨，满心痛苦，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百年有多漫长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就这样相依相伴着，他没预料到她的改变，她的生命中不止有恨，还有了爱，如同荒芜之地开出了第一朵花。
但他终于还是残忍出声“若你信奉的道，与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背道而驰，你会如何选择”
有些事，注定不能两全。而取舍之间，爱的分量又有多重
沐凛扭头看着师父，眼神执拗如凶残困兽，缓缓道“任何阻碍我的东西要么使我信仰，要么使我毁灭，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她的骨子里刻满倔强，血脉里燃烧着刚烈与决绝，却从不肯轻易示人，她敬重他这位师父，虔诚聆听他的教诲，以随和纯良的表象待人接物。但她又是极致的矛盾，压抑也一直如影随形这何尝不是他这位师父逼的
折川闭了闭眼，叹息道“凛儿，你要学会与自己妥协，而不要一直把自己逼在悬崖边上不然，你该怎么办”
为师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这样倔强，总是撞得鲜血淋漓，待为师身死道消之时，你又该怎么办
满腔的顾虑与隐忧，折川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怨自己急于求成，只一味教授她修炼之术，从没有关心过她的内心，也未教过她修心。
是啊，他自己修心都修不好，怎配为人师长
他略有些疲乏地回到了书房，枯坐一日一夜。
沐凛心中也很不好受，尤其是听到师父说的最后那句话。沐凛隐约明白，她的话伤到了师父。
或许师父是有些挫败。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沐凛遇不见也找不到师父。她了然师父这是对她避而不见，于是并未再去寻找，只按部就班做她自己的事。
然而在房外。
过了两个时辰，大门被一股狂流从内向外推开，折川帝君站在门前，一如往日疏离淡漠。
“你这是何意”
沐凛的黑发被狂风扫到身后，露出一张清丽且苍白的小脸，她仰视着师父，神情无比坚决。
“请师父允许徒儿离开瀛洲，游历四海八荒。”
折川帝君似是倦了，和缓了一点语气，只道“何时归来”
“以十年为期。”
“你去吧。”大门重新合上。
沐凛折腰俯下身，对着大门磕了三个头。
现下折川帝君也想独自静一静，师徒俩分开一段时间，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只是对于沐凛的离开，他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沐凛早就收拾好了行囊，与师父告别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瀛洲。
她直奔东海龙宫而去，那里有一条少年金龙还在等着她赴约，只为酣畅淋漓地打一场架。
东海庞大无比，二人很快在海底找了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先是各自压制了体内的仙力，又将灵器、仙器、半神器什么的都扔在了一旁，不消片刻就疯狂缠斗在一起，分毫不让，招招凶狠。
这一战就是三日三夜，过了不知多少招数，最后两人都站着喘气，警惕地看着对方，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敖衅先倒在了地上，“你赢了。”
沐凛撑着的那口气散了，立马倒在了不远处的沙地上。二人大口喘着气，皆是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身上挂满了彩，很有些惨不忍睹。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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