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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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但是昨夜他没有出城。”

        魏筱不经意地说:“兴许他在帝京还有事要办呢?”她这一句话正是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但事情毫无头绪,众人也猜不到真相到底如何。

        西临曌随后问道:“那黑衣人呢?他们带着一人,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现在审了吗?”

        “黑衣人也没抓到。”西临曌淡淡出口。

        这一句甫一出口众人都吃了一惊,按照禁军雷厉风行的形势态度,再厉害的黑衣人也不再话下,何况是带着一个伤者的黑衣人。西临珩开口道:“我们追到了御南大街,本来势必拿下他们,却被人拦住了。”西临珩的眼神有些凌厉,但那是转瞬即逝的情绪。

        西临曌道:“帝京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赶在天子脚下赶拦禁军?”

        “都城卫。”

        闻言众人皆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西临珩开口道:“恰好遇到都城卫巡防,黑衣人钻进了都城卫中,我们的铁骑便跑不过去了。带头的是镇西大将军薛苍之子,薛谦,旁有其座下谋士,沈骥。”

        西临曌沉吟一会儿,说道:“薛谦没有人授意的话根本没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本事。沈骥……又是沈骥。”

        “不过……”西临珩放松道:“今日早朝陛下并没有发难与我,所以这事……”他呵呵一笑,“个中关系复杂,我们该放的放,该抓的抓就行。”

        西临曌与西临珩对视一眼,心下明了,这其中可能牵涉到党争。西临曌想起檀老爷说的,陛下正在全力打压宣王一党。

        檀溪神色凝重,他在这其中最是左右为难:“朝局如此复杂,真令人心惊。”

        众人说了些话,解了檀溪心中烦闷,便辞别了。西临曌将西临珩与魏筱送到门口,迎面突然来了一人,好巧不巧,正撞在了魏筱身边护卫陈歇怀里。

        那时秋光明媚,檀婴携着风似得跑来,恰巧撞在陈歇身的臂膀上,她吃痛抬头望向来人,突然眼睛亮起来,下意识唤道:“阿环?”

        檀婴扶着陈歇的臂膀,左看右看后,又觉得不是,便放开了他道歉,“阁下赎罪,我认错人了。”

        陈歇不苟言笑,语气中带着侍卫特有的冷漠:“不敢。”说完想了想,又问道:“你与我胞弟陈环相识么?”

        檀婴一愣,大笑着说道:“婴儿认错了啦。”她偏着头,瞪大眼睛看着众人,福了福身子,像个小孩子一般转身跑进了檀溪房中。

        西临曌送走了众人,来到床前,见檀婴正给檀溪带上她自己编织的花环,说道:“我求了观世音娘娘,哥哥会快点好起来的。”

        檀婴装作大人的模样,摸摸檀溪的头,风也似得跑出去了。

        房中又剩下两人,檀溪道:“阿曌,你把鞋脱了上来,让我拥着。”

        西临曌难得地听话,拖鞋踩上氍毹,玉足踏进软床,便被檀溪拥在怀里。檀溪背后还敷着药,西临曌不敢重压他,只把身子侧在一边,仍被檀溪抱着。

        檀溪将头埋进她的腰间,摸摸身侧的手问道:“手还疼不疼了?那日我太气了,没曾想砸到了你的手。”

        西临曌心中还有气,冷声道:“你当我伤了蔻华,当然气啦。”

        檀溪将头从她腰间抬起来,笑道:“你当我因为这事生气呢?”

        “不然呢?”

        檀溪一气,将身子往上提,不料牵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于是便不挣扎了,将头埋地更深,仔细吸着西临身上的淡淡梨花香。随后撒娇似得,闷声说:“我气是因为……”

        他动了动脑袋,钻进西临曌衣裳与被褥之间,似是在馋恋那一丝温暖:“因为我的阿曌,心里一直没有我。”

        墨黑的长发埋在自己的腰间,眼前人不愿抬头,但秋日衣裳薄,西临曌还是能感觉到腿上浸入的眼泪。檀溪压低着声音,努力使自己听起来声音正常:“原来你喜欢的那高台之上,睥睨众生的人,竟是陛下。我一介从五品掌书,拿什么和天子比较。”

        “阿曌,我也有自己的优点啊。”他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有些稚气地说:“至少我比陛下长得好看啊!”

        西临曌噗嗤笑出声,说道:“你不必这样比较。”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放下他,将我看在眼中?”檀溪有些倔强,抬头真挚地望着西临曌,眼眶中还存有一丝血色的红。

        西临曌被檀溪看得脸火也似得烧起来了,本想避开不言,却被檀溪迎面抱住双颊,只能正视于他。她便说道:“情爱之事,身不由己,我只能慢慢学会去接受和爱你。我不敢保证一片赤诚,至少,倘若我决定忘记他,便不会对不起你。”

        檀溪捧着她的脸,在她唇边小啄一下,“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敞开心扉,等你慢慢爱我,如尾生抱柱,誓死不休。”

        许是檀溪目光太过真诚,西临曌被吻得有些意乱情迷,便不由自主地攀上檀溪地后颈。那时的秋风携着粉帘飘动,秋光朦胧暧昧,两人便在那狭小的软床上,许下了来日方长的约定。

        西临曌躺在檀溪怀里,听檀溪问道:“我给你那木盒,你是不是没看呢?”

        “那里边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么?”

        檀溪把玩着西临曌的墨发,看她后颈下的冰肌玉骨,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这天下的事,都没有你要紧。”

        西临曌抬起头,猫似得看着他,那眸子似是要勾了人去,“你对别人是不是也这么说?前几日总闻着你身上的脂粉香气。”

        檀溪刮了刮她鼻头,佯装生气道:“你还说呢!本少爷为了你把我这辈子的酒都喝进去了。”说罢又道:“上回你去凤楼查郑绪,我查到他有个老相/好在东滨河边,就去……”

        檀溪话还没说完,就吃了西临曌一拳,那东滨河是什么地方?长阙河的旁支,烟花燕柳之所,“你去妓/院了?”

        檀溪吃了一计痛拳,痛到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不去能拿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吗?我那几日日日泡东滨河,回回都把酒喝吐了。”

        西临曌爬起来,找出盒子,又噎檀溪道:“这木盒如此精致,难怪砸人如此疼痛。”于是打开木盒,里边有一张馆姐儿写的程词,大致是郑绪酒后向她吐露的事。那是在巨人谷之战后,郑绪向她陆陆续续说了巨人谷之战,沈骥杀掉左八营的事,郑绪得以逃命得益于他巧舌如簧。

        那时的镇西军左八营被屠杀到就剩他一个,他见到沈骥后不知说了什么,沈骥却放过了他。

        大抵是郑绪颇为自豪自己能依靠唇舌活命,便在酒后吹嘘中说出了如此重大的秘密,而他以为可以依靠此活命,然而正是因为酒后这番话,他才被沈骥派人杀了。

        檀溪目光冷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她信中说,巨人谷之战之所以能引诱你的士兵,是因为当时他与北姜人勾结,那人唤做塔木达,原是北姜的弃臣,后带百兵投奔沈骥。巨人谷之战后,沈骥卸磨杀驴,欲了断了塔木达,却被他逃了,此人现应该奔逃在北姜。”

        西临曌沉吟,“他手里一定有证据。”

        她换来蒲伶:“派人去西临家传信哥哥,务必帮我找到塔木达。”蒲伶刚欲走,西临曌再唤住她:“还有道蛮皇子。”

        檀溪本来支着身子,闻言立刻拿被子蒙了头,大喊道:“酸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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