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double 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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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doubedate
深夜，四下漆黑寂静，所有感官打开，也只能捕捉到身侧人均匀的呼吸声。
许若愚稍微翻了翻身，将他环在自己腰侧的手臂轻轻拿开。
又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确定程谨知没有反应、已陷入沉睡，她坐起身，拿上手机，用屏幕的微光引路，走出了房间。
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站定。
程谨知的这套房子，放眼整个玉湖湾都是地段绝佳的。几乎所有的房间窗户都面向湖景，而客厅的观景效果最好。
横跨整个客厅的弧形落地窗外，玉湖全景一览无余，天气好时，能看到数公里之外的高楼大厦平地起，映在蓝天白云下，是现代都市常见的天际线形态。而许若愚最喜欢的，是清晨有薄雾时，远处看不清楚，虚虚渺渺间所有的边界都在湖中，像误入城中的一片海，茫茫不知归处。
而此时，视野之中只有湖边的路灯是仅有的光源，间隔几米亮起一盏，远看便是一条星带，堪堪围出了玉湖的边界。
边界之中，是深不见底的黑。
许若愚眼睛无法聚焦在一处，心却慢慢地、在这空荡的墨色中沉静下来。
几个小时前的那场争执，没有急赤白脸，却也极度伤神。若不是家里打来的电话解了围，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程谨知没有在这种情境下哄人的经验，被姑娘的眼泪惊慌了神，赶紧上前抱住她、胡乱地说着“对不起”。
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对不起什么呢
本也没说什么重话。修养使然，他不会同女性争吵，再三思量之下倾吐的，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点怅惘和酸楚。
且倘若此时都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顾及着这这那那，那两人之间岂不是要永远隔着一层膜、无法触及真心
而许若愚也并不需要他的道歉。
难以抑制的眼泪，只是情绪失控后的一个宣泄口，没有想要讨伐谁。
程谨知的那句话，那声“不公平”，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连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想不出。
那一刻她感到难堪。为着自己思前想后、自以为周全，却还是伤害了最在意的那个人。
等那阵情绪自然地漫过去，眼泪止息。她静静地趴在他怀里，同他一起沉默。两个人的呼吸伴着身体起伏撞在一起，慢慢变成同频共振。
是很奇妙的感觉。是沉默再久也不会尴尬的淡定。
突然就有了勇气想要跟他坦白。将自己的别扭、歉疚统统告诉他。
却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程谨知察觉到姑娘在怀里动了动，应该是想接电话的，便松开了她。听到许若愚对着那端叫“爸爸妈妈”时，起身离开了餐厅，把空间留给她。
许妈在女儿开口的瞬间就识别出了她浓重的鼻音，马上询问原因。许若愚拽了张纸巾、边擦鼻涕边解释，是下午吹了冷风，感冒了。
一通说教肯定是少不了的，甚至打这通电话的重点都转移了，几百万的房子也没有女儿的身体重要。
许若愚老老实实听了一阵子，见他们还没有收住的意思，只好自己出声打断“爸爸妈妈，我跟程谨知在一块儿呢”潜台词是，求你们别再说了啊
果然，许爸许妈止住了话意，转而语气颇为微妙地问她现在在哪。
她坦白是在程谨知家里。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的姜汤，又补充说，程谨知给她煮了姜汤、将她照顾得很好，让爸妈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交待了几句便挂了。
她想，爸妈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
其实她早该明白，自己是准备好了要和程谨知走下去的。
所以愿意顺着他的节奏发展、一步步更亲密。
愿意把关系告诉所有自己认为亲近而重要的人。
愿意阻断自己的后路、逼自己再勇敢一点。
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在夜间尤为清晰。许若愚转头看了一眼墙上，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客厅没有开暖气，而她穿着程谨知给她买的那件毛绒睡裙，在初春的夜里抵抗不了多少寒意。
所幸，安静清冷的环境，能让人清醒。
她搓搓手臂，轻挪着脚步回到房里。
这次不需要手机照明。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更能捕捉到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地，倒也能辨别房间里各个物件的轮廓。
程谨知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睡着。平日里不太能让人注意到的长睫，随着呼吸忽闪而动，在昏暗中投下更深的阴影，仿佛也藏了很多心事。
许若愚躺下，侧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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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四下漆黑寂静，所有感官打开，也只能捕捉到身侧人均匀的呼吸声。
许若愚稍微翻了翻身，将他环在自己腰侧的手臂轻轻拿开。
又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确定程谨知没有反应、已陷入沉睡，她坐起身，拿上手机，用屏幕的微光引路，走出了房间。
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站定。
程谨知的这套房子，放眼整个玉湖湾都是地段绝佳的。几乎所有的房间窗户都面向湖景，而客厅的观景效果最好。
横跨整个客厅的弧形落地窗外，玉湖全景一览无余，天气好时，能看到数公里之外的高楼大厦平地起，映在蓝天白云下，是现代都市常见的天际线形态。而许若愚最喜欢的，是清晨有薄雾时，远处看不清楚，虚虚渺渺间所有的边界都在湖中，像误入城中的一片海，茫茫不知归处。
而此时，视野之中只有湖边的路灯是仅有的光源，间隔几米亮起一盏，远看便是一条星带，堪堪围出了玉湖的边界。
边界之中，是深不见底的黑。
许若愚眼睛无法聚焦在一处，心却慢慢地、在这空荡的墨色中沉静下来。
几个小时前的那场争执，没有急赤白脸，却也极度伤神。若不是家里打来的电话解了围，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程谨知没有在这种情境下哄人的经验，被姑娘的眼泪惊慌了神，赶紧上前抱住她、胡乱地说着“对不起”。
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对不起什么呢
本也没说什么重话。修养使然，他不会同女性争吵，再三思量之下倾吐的，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点怅惘和酸楚。
且倘若此时都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顾及着这这那那，那两人之间岂不是要永远隔着一层膜、无法触及真心
而许若愚也并不需要他的道歉。
难以抑制的眼泪，只是情绪失控后的一个宣泄口，没有想要讨伐谁。
程谨知的那句话，那声“不公平”，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连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想不出。
那一刻她感到难堪。为着自己思前想后、自以为周全，却还是伤害了最在意的那个人。
等那阵情绪自然地漫过去，眼泪止息。她静静地趴在他怀里，同他一起沉默。两个人的呼吸伴着身体起伏撞在一起，慢慢变成同频共振。
是很奇妙的感觉。是沉默再久也不会尴尬的淡定。
突然就有了勇气想要跟他坦白。将自己的别扭、歉疚统统告诉他。
却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程谨知察觉到姑娘在怀里动了动，应该是想接电话的，便松开了她。听到许若愚对着那端叫“爸爸妈妈”时，起身离开了餐厅，把空间留给她。
许妈在女儿开口的瞬间就识别出了她浓重的鼻音，马上询问原因。许若愚拽了张纸巾、边擦鼻涕边解释，是下午吹了冷风，感冒了。
一通说教肯定是少不了的，甚至打这通电话的重点都转移了，几百万的房子也没有女儿的身体重要。
许若愚老老实实听了一阵子，见他们还没有收住的意思，只好自己出声打断“爸爸妈妈，我跟程谨知在一块儿呢”潜台词是，求你们别再说了啊
果然，许爸许妈止住了话意，转而语气颇为微妙地问她现在在哪。
她坦白是在程谨知家里。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的姜汤，又补充说，程谨知给她煮了姜汤、将她照顾得很好，让爸妈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交待了几句便挂了。
她想，爸妈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
其实她早该明白，自己是准备好了要和程谨知走下去的。
所以愿意顺着他的节奏发展、一步步更亲密。
愿意把关系告诉所有自己认为亲近而重要的人。
愿意阻断自己的后路、逼自己再勇敢一点。
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在夜间尤为清晰。许若愚转头看了一眼墙上，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客厅没有开暖气，而她穿着程谨知给她买的那件毛绒睡裙，在初春的夜里抵抗不了多少寒意。
所幸，安静清冷的环境，能让人清醒。
她搓搓手臂，轻挪着脚步回到房里。
这次不需要手机照明。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更能捕捉到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地，倒也能辨别房间里各个物件的轮廓。
程谨知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睡着。平日里不太能让人注意到的长睫，随着呼吸忽闪而动，在昏暗中投下更深的阴影，仿佛也藏了很多心事。
许若愚躺下，侧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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