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文谨来世之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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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好。这些年她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现在终于做了一等丫头,是南理王眼前的红人,也是王爷的得力助手。不过她现在不叫红莲,也不再是个普通的深宅丫鬟。自从调到南理王身边后,她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以紫雪这个名字暗中给南理王办事。”

        绿豆闻言只一瞬地怔愣后,便释怀。红莲是个有些心机和手段的丫头。她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根本不需要任何质疑。绿豆倒是没有疑心这般隐秘的事李文谨又如何得知,只是感叹了一句,“鱼跃龙门,水涨船高。红莲一翻身,怕是再认不得曾经贫寒时相交的故人了。”

        “可能是她忙吧。我在府中也很少再见到过她。更别说同她说话了。不过她能得到她想要的。我也应该为她感到开心。”

        李文谨还是生气。

        作为小世子的侍童,他从小到大陪着小世子。可小世子天性愚笨,每每读书的时候,教书先生只管教他的书,也从不管小世子有没有在听,听不听得懂。可这样偏偏让一旁陪读的李文谨学到了很多东西。是以,李文谨才能饱读诗书,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又温文尔雅的样子。

        红莲会怎么样,绿豆不用想都知道。她和红莲在一起待了那么久,早就把红莲的个性为人摸得通透。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红莲会如何,那是很久以前就能意料到的事。

        后来,绿豆便在这处李文谨的别院里暂时住了下来。她没有死,却不知道活着的她应该往哪里去,应该要做什么。好像离了枝狸,她从此也再没有了她的信仰和依托。

        她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失去了人生中唯一努力奔跑着追求着的目标和方向。

        李文谨一身素雅的青衣,看着清清瘦瘦的。他就站在别院门口,看着门口那颗大树。

        正是五月,大树绿地通透,又高大成荫,一派生机盎然的模样。那棵树同南理王府里的树一模一样。承载了他过去太多的记忆。

        对于他来说,那树不仅是他的一个故交,更是他的一个信仰。他喜欢大树,喜欢那种高大,安静,绿意,生机。

        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如果有来生,我要化成一阵风,一瞬间也能成为永恒。没有善感的情怀,没有多情的眼睛。一半在雨里洒脱,一半在春光里旅行;寂寞了,孤自去远行,把淡淡的思念统带走,从不思念、从不爱恋。

        人要有信仰。不读书,没信仰的人,就像没有根的浮萍,心随风变,行同浪随。

        绿豆起了身,在院子里缓慢踱步,这几天她的伤势已然大好。她在考虑是否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一步一步地,绿豆慢慢走到大门口,然后停了下来。

        大门是关着的。

        门内是绿豆,门外是李文谨。

        绿豆敏锐地感觉到门外的气息。原来他还没有走,就站在门口。

        本打算不告而别的绿豆就这样暂停了下来。

        门外的李文谨看着远方,内心五味杂陈。

        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相反,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从没有说出来,也从不与别人同流合污而已。

        绿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率性果敢的小丫头。这次重逢,绿豆躺在床榻上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变了。那瞳孔里的明丽光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思虑和悲哀,还有一种深藏的执念。

        他不知道她的这种执念会给她带来什么。让人癫狂让人一步一步地走向自我毁灭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李文谨转过身,那俊郎面容上的茫然和惆怅就恰恰落进了绿豆的深谙的眼眸中。

        绿豆愣了愣,她看起来好像没想到,李文谨根本没有走,而是一直待在门口就那样站着。

        一袭青衣,长身玉立。儒雅中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清高。

        “你如今的这番样子,让我都不敢与你站在一起了。”

        李文谨愣了愣,“我我什么样子”

        “嗯”绿豆歪着头,又上下打量了李文谨一番,然后一下子窜到李文谨的眼前,巴掌大的脸近在咫尺,那轻微的呼吸打在李文谨的脸上,温热温热的。

        绿豆笑着,“你呀,一点都不像个下人,倒比主子更像主子。”

        “可我觉得我没有变。和从前一样。”而变的不像从前的,是你。

        绿豆闻言笑容淡了几分。从前的她活泼明亮,最是喜欢打趣逗弄一派正经的李文谨。如今,想活泼轻快,都轻快不起来了。

        他们之间隔了那些日子,如同隔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阻隔。她在那头,他看不见也摸不到她的轮廓。

        “枝狸”良久,李文谨才突然开口轻轻说出两个字。让绿豆一时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听。

        “什么”

        “枝狸。”李

        文谨靠在门边,淡淡地说。“你一直在梦里喊着枝狸。”

        “枝狸是你喜欢的人吧。你依恋他却又敬畏他。”你梦里挣扎的模样,让人看了好心疼。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年又为何一声不吭地离开。是为了这个叫枝狸的人吗

        有时候,一个男人的直觉也准地可怕。绿豆强自笑着,“不,他是我的主子。我对他,只有尊敬,没有什么依恋”

        李文谨不置可否,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丫头,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很专注又很勇敢的小姑娘。一番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你就会一心一意地决意不回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有时候这种骨子里的固执变成了心底的执念,就会吞噬人的内心。”

        李文谨话说得没头没尾,可绿豆却听懂了,她面带愠怒,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好像他是她的什么人似的,自己还非得听他的话,什么都得他认同才是对的。

        这样的人只有父母可以,可她绿豆野生野长,打记事起就没有父母。能给她拿主意的也只有她自己。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任何事都不需要依托别人,征求别人的意见。就像当年虽年纪小,但仍旧要去随军远征上古国。即便有大好前途,但却心甘情愿地自己选择做个扫地丫头。每一件事,都是她自主为之。好与坏,她都认了,她也从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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