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式神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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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

        “狐狸,我一个人好孤单。“

        “狐狸,陪着我吧。“就几十年,多你们妖来说,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

        人类的寿命太短,妖的寿命太长。于妖来说,人类的寿命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

        “我做了你的式神,与你签订了契约。只有你死了,我才可以离开你。“

        “是啊。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我见到了一个白衣神仙,他说他有一面镜子,叫千面,可以看到人内心的心魔,并且预测到人未来的命运。我看了那个镜子,可我醒来后,却记不起我在千面镜里看到了什么,只觉得很惆怅,就像我快要死掉似的。那种预知自己即将消失的感觉很强烈,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相信一切皆是缘。那千面镜指点我翻看了式神术,引导我来到了云山脚下,然后遇到了你。后来你真的做了我的式神。狐狸,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凡间的一切,是不是天上的神仙都在看着“

        “是不是缘我不知道,总之已经如此了。不过一个梦而已,你又何必太当真。“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墙上挂的那把剑这个梦我还没有说完。那个白衣神仙不仅让我看了镜子,还给我给了一把很漂亮的剑,名叫梦璃。他说这是给我的,要我好好用它。而我醒来后,那把漂亮的剑就在我身边放着。“

        “就是墙上的这把剑吗你御剑术御的也是这把剑“

        “是。“

        “梦璃梦璃“白衣少年摸着这似曾相识的剑,冷不丁使灵力感应这把剑的剑魂,“你去了云山大概已经见过那个人了吧,你可曾想过,灵力低微的你如何入得了云山,你可曾想过,也许是这把梦璃带你去的云山,引你见的人。“

        七岁初见那云山美人,如今已是十二岁,五年光阴一晃而过。这五年,日日夜夜地勤学苦练,从未再御剑去云山。

        三更微微低着头,不由得思索那个倾城的妖怪。那个美人,当真是养眼,那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恰好,还只叫她一人见到了。三更不由得偷笑。

        一旁丫鬟见三更自顾自发呆,便默默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窗外吹来一阵微风,烛光轻微地晃了几晃。三更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在一侧乖顺地站着的丫鬟。三更突然想笑,硬生生地忍住笑意,故作冷酷地摆了摆手,“好了,秋月你下去吧。“

        秋月惦记着三更背上的伤,想帮三更把药都擦好了,可最终不敢违逆了三更的意,恭敬的行了个礼,“是,告退。“

        秋月一走,三更一下子就泄了气。蔫蔫地坐在床上,伤口未愈合,背上的衣服又被血渍透了。三更重重地淡了口气。

        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怎么,我们的霸气少宫主原来在私下里竟然因为一次家法就疼得龇牙咧嘴呀,啧啧“

        三更抓起床上枕头就往角落里一扔,果不其然,枕头没遇到阻碍地下落到地上。“我说,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别带着风呀。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这儿藏了个妖精似的。“

        “哼,怎么着。传出去那也是你的错。一个道术世家的未来继承人竟然养了一只妖怪。我自然是得对自己好点,对你防备着点,免得你以后对我和对那之前的麽麽似的。“

        三更脸色微变,即便已时隔五年,那麽麽的死,还有那两个丫鬟的死,仍旧不能让她释怀。尤其那从小照顾着她长大的麽麽,如今竟已想不起她的模样。“狐狸,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三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装模作样地单膝跪地,无辜地说道,“主子,你怎么老是被宫主家法呢我可没那么多的太上老君的仙丹给你疗伤啊“

        “我们上阳宫应有尽有,我稀罕你那点所谓的仙丹吗“

        狐狸对三更很是无语。自从五年前,七岁的三更把他拐骗出世以后,他就是再也见不得光的一只妖怪了。

        这世上修炼道术的道士,只要到了十六岁,并且有一定的能力,就可以收服一只妖怪作为自己的式神。式神与道士签订契约,被收服的式神眉间会有印记,以后若是其他道士看到,就不能

        将这只妖怪随意除掉。颇有一种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架势。

        可奇怪的是,三更虽然收了这火红色的狐狸,可这狐狸眉心却并没有该有的式神印记。三更想,也许是她那时年龄尚小,火候有些欠缺。不过这式神总归是听命于自己了。

        三更坚信自己养的人,总是比别人给她安排的要来的更可靠些。一切皆奉行我的命令,奉我为主。

        “小主子,你还是乖乖躺下吧,我来给你疗伤。这是身为式神的职责所在。“

        三更撇撇嘴,听话地拉下了衣服,露出满是伤痕的后背。五年来,三更早已习惯这样一个爱贫嘴的式神的照顾。唯有奉三,才可以板着脸要求三更乖乖敷药。这大概也是三更深觉孤单时的唯一温柔。

        奉三小心翼翼地给三更伤痕累累的后背输注灵力缓解疼痛。错落伤痕的中间,那个紫色封印花纹仍旧没有丝毫改变。

        奉三抚着三更的后背。从放他出来做她的影子,直到现在。他看着三更从七岁小小的孩童,长成了十二岁能担当一面的少年。她的身子长长了一大截,开始慢慢有了女子的线条。纤细的腰身,白皙细腻的皮肤,可那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却也越来越多。华三更最是顽劣,从不听训诫。屡次下山,屡次被责罚。奉三每次照顾受了家法的三更,觉得自己竟越来越像个麽麽。

        “小主子,你这后背的陈年旧伤可曾自己对着镜子看过“

        “看它做甚我早已习惯这些。何况我生来就注定做不了一个世间平凡女子,又何必在乎皮相。“

        “可小主子别忘了,自己终究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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