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泣魂 第二十一章 生死命题之血影争命——所谓规则 五

似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猛然惊醒的主人家风之胤似是想起来什么,喝道“站住你究竟是何人你不是风莫桑风莫桑呢”

        苍桑淡淡瞥了他一眼,原来他也还知道风莫桑这个人啊,却也只道“谁知道呢,也许,消失了吧。”

        风之胤讶异地瞪大了双眼“消失了是何意”

        “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也许,死了吧。”风之胤顿时愣住了,再想问什么时,苍桑已经随楚霖轩与萧镇走远了,而他至始至终,也不敢再追上前去询问一句了,其余王府众人便更是不敢拦着苍桑了。

        几人及至前庭,迎面正好撞上已经平复些许情绪的沈家兄弟。对于苍桑,沈央错终究还是心有余悸的,但到底还是没有阻止沈央何叫住对方“等等”苍桑驻足回头,也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等着对方说完。在那一瞬间,沈央何是有惧的。

        “我我就是想问问她不你究竟是”使劲摇摇头,有些语无伦次了,他不知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却是分明想要一个答案。他知道那双慑人的异眸此刻正在打量着自己,他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认真地盯着对方的双眸,久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怖的了。

        那双异眸是清澈的。

        有人说,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很多东西。然,一旦一个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时,你又能看到什么

        终究,沈央何在那双异眸里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他有些泄气地叹息一声,以为对方不会理会自己,更不会回应自己了。

        然,苍桑不动声色地冷眼沉默半晌,终于“至始至终,都只是我。”

        一瞬息的怔愣,再回神,那人早已远离灯火喧嚣了。王府非她真正所处之地,如今沈府更与之毫无瓜葛,风之国亦不可容,天大地大,何处是伊之归宿似乎无处容身,而他又能做什么无可奈何罢了。想要补偿,那人应该也不需要吧。他留不住她。

        心中苦笑,沈央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从此桥路各安。至于他,或者他们一生都要在赎罪中渡过了,未来永远没有未来

        冥界,幽冥鬼殿。

        “听说,天苍大陆上跑出了只魔”能那样逍遥自在的似问非问的,也只有冥界的掌权者冥帝白皨了。

        “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低头回话的是离得最近的木冥使。

        “那个时候”手中玉盏一顿,显然也是想起来那时候的灭天之乱了,随即执盏尽饮,置盏于桌案,状似随意道“然后呢”

        “被灭了”回话的冥使头低得更低了,话语中竟是不觉带上了一丝分明的颤栗。

        手指不自觉地案上轻轻扣击着,冥帝悠悠说道“是那人出现了。”

        木冥使“是。”

        顿了顿,冥帝笃定道“暮和也在。”

        木冥使“是。”

        再次给自己的玉盏里添了些酒水,冥帝执盏掩面,忽而嘿嘿呵笑起来,“有趣呵呵真是有趣”有趣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日离开风煜国后,楚霖轩与萧镇便带着苍桑回到了迷惘风谷,自然也是见到了一直在风谷里守候着的血蟒。风谷里的血蟒等它的主人太久太久了,它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如今得以再见,自是兴奋不已,缠了对方许久。至于这血蟒对苍桑而言更是不一样的存在,自然是对其放纵了许多。

        至那以后也有一月有余了,而她还站在这片大陆上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可以,再奢望一次

        血蟒在侧,昂首极目,红叶中的玄衣临风飞舞,心,恰似暗中骤沐曙光,开雾睹天。倏回首,轻展颜“我”

        “你”言未及,在身后之人愈演愈烈的惊惶中,初绽的嫣然猝然凝结,仿若转瞬停驻的时间冻上了一切,包括了亟待宣泄的错乱情绪,也包括了不知奈何的无穷未来。

        欲言又止的人可是要说些什么

        支吾其词的人又可是要问些什么

        最后,都只是但顾无言。

        仿佛被定格了时间,那笑弯了的双眸里分明不现半珠泪迹,乍见,却是悲伤潋滟,凄厉的笑音断断续续,嗤笑的人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这无穷无尽却又毫无意义的笑声,同时,也一并收起了这荒唐的可笑的悲怜的怯懦的奢望“正如诸君所见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赤红中的身影终究化作点点星芒,淡淡化去,不留一丝痕迹,宛若从不曾出现过。

        巨蟒悲鸣咆哮,顿时飞沙走石,红艳遮蔽天幕,暗天无华。

        刹那赤红极目,萧镇大吼“不”

        慌不择乱的楚霖轩瞬步上前,想要牢牢攥住,而攥住的,只是一抹炽目的染红;想要紧紧拥抱,而拥住的,不过一缕冰凉的空气。

        心顿然漏停,呼吸骤屏,想要极力留下的人,终究还是什么也留不住,不过徒留一场悲伤绝望的空梦,梦醒了,也该醒了;梦醒了,也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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