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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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不严重的问题,是君越鸣的体质和天赋有些特殊。”

        无妄口中所说的君越鸣正是那少年。

        其实不只是这个原因。

        他们两个是没什么仇怨,偏他们师尊不大对付,准确来说是沈天昭单方面不喜那终南老祖。

        和沈天昭一步登天的天赋流不同,终南山那位老祖两千有余,在前者两百岁步入太虚境的时候,后者也至太虚。

        后来他渡飞升劫时,对方堪堪太虚中期。

        如今距离沈天昭身消道陨这五百年里,去尘这个小辈都到了太虚境了,他竟还停滞于中期。

        有人说他只是单纯悟性太低,难以突破,也有人他是心怀苍生,故意压制着修为,不愿飞升。

        这些无妄无所查证,唯有一点,就算这终南老祖是故意压了修为,也不是为了苍生。

        不然当年神魔大战之时,以身祭剑的也不会是沈天昭一人。

        大约是沈天昭觉着对方道貌岸然,假清高,又或是两人单纯三观不合,总之他还在世的时候和终南山闹得很不愉快,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那终南老祖如何看沈天昭的无妄不知道,不过即使不讨厌也不会有多好的感观。

        这种不好不坏的因果,在佛门里称之为“平缘”,而平缘没定性,更容易生变故。

        因此无妄觉着白茶最好还是不要和君越鸣接触为好。

        ……

        无妄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白茶入了佛塔。

        和前两日上灵山时候一样,因为身上沾染了魔气,她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佛光给摁在了原地。

        甚至比之前还要难受。

        等到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逼仄的威压,这才看清楚了佛塔之中的样子。

        和剑阁晦暗无光的环境不同,里头佛光普照,宛若白昼。

        白茶所在的佛塔是第三重,除了她之外还有许多仙门弟子在内,估摸着不下三十人。

        在佛光之中隐约有黑雾从他们身上渗出,她的承受能力还算好的,只在入塔时候才疼得闷哼了一声,其他人又是哭喊又是痛得在地上打滚的。

        她记着无妄之前的提醒,说那些情绪波动越大的越是濒临失控,很容易动手伤人。

        白茶观察了下周围,找了个动静小的,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打坐。

        不想刚一坐下,一个粉衣少女气喘吁吁小跑着到了她面前。

        “抱歉,我实在被他们鬼叫得受不了,不介意的话我能坐你旁边吗?”

        “啊当然可以。”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挪了下位置,对方道了声谢后挨着白茶坐下。

        少女模样娇俏,眉眼灵动,一靠近白茶就嗅到了一缕清浅的桃花香气。

        “道友可是桃源的弟子?”

        对于白茶猜到她的身份她并不觉得意外,一来她也没可以隐瞒,二来着粉衣的不是合欢宗的便是桃源,她身上有桃枝,香味散出去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对,也是今年入境择剑的弟子的之一,我叫苏桃。你呢?”

        “我叫白茶。”

        苏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看你和我年岁相当的样子,估计也是刚从无量之地出来的吧。”

        “唉,我们也是够倒霉的,要是换作前几年肯定能安然无恙出来,谁知道万剑云宗那个沈剑仙的徒弟今年也入境来取剑,把我们这群人折腾得够呛。”

        白茶本来不想要搭话的,听到这里一脸莫名,“这和我……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整个修真界都传开了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见白茶摇了摇头,苏桃解释道。

        “就前几日沈剑仙那徒弟入境取剑,取走了天斩不说,还把之下镇压它的另一把神兵也取走了。神兵移位,没了压制,整个剑冢的剑气肆虐横行,搅动得天翻地覆。我也是在那时候被剑气给卷到了一处魔修秘境,这才被魔气给侵蚀了。”

        “不仅是我,就拿那边那个大块头来说,他也是这次的受害者之一。好不容易取到了本命灵器,结果灵器也染上了魔气,要不是他入灵山及时,不然灵器就被反噬成魔器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恶?”

        白茶在取走天斩和入坤的时候谢九思临走前提醒过御飞流,说封印松动,让他们尽快择剑离开。

        她只以为影响的是取剑的那座剑山,不想整个无量之地竟都受到了牵连。

        “……嗯,那是挺可恶的。”

        白茶庆幸自己刚才留了个心眼,没自报家门,不然她可能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怕说多错多,见对方一脸愤慨,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白茶有些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就想问了,那边那几个人身上并未和我们一样有魔气渗出,他们为何也在佛塔之中?”

        苏桃顺着白茶的视线看去,见那几个弟子鬼哭狼嚎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说他们啊,他们只是单纯的道心不稳。”

        “一般来说佛塔只让那些被魔气妖气侵蚀的修者进入,以佛光祛除戾气。这种道心不稳的去七情池泡上个几日也就差不多了,偏有的因此生了执念,执念一出就易出心魔。这种情况七情池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白茶惊了,不为别的,执念和心魔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算她如今因旁的事乱了道心,等成心魔少说也得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不是,你会不会搞错了啊?那几个人看上去和咱们一般年纪,怎么可能不到双十就有生出心魔的迹象?”

        “可事实就是如此。”

        苏桃无奈耸了耸肩,而后往那个角落里两眼放空,一副生无可恋的少年方向微抬了下下颌。

        “不信的话你仔细听听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在说什么?”

        白茶之前没注意,对方这么提起她才引灵力放大五感去听。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他在背菜单?”

        “没错,他的执念就是吃。我听他们说在未入道之前这人是人间的一个难民,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估计是饿怕了,哪怕之后辟谷了也每日会食几碗灵米。”

        苏桃是仙门出身,对饥饱没什么概念,提起时候也多是同情唏嘘居多。

        而白茶不同,她入道时候还没学会辟谷,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当时她一天不吃饭就抓耳挠腮的了,何况是流离失所之人。

        一月,一年,甚至十年如一日的这般挨饿下去,就算生出执念再正常不过。

        她心下闷闷的,得知了那人背菜品的原由后不想再听下去,打算将灵力撤回。

        不想他旁边一个女修也在喃喃说着“馋”“想要”之类的字眼。

        白茶问道,“她的执念也是口腹之欲吗?”

        和面对少年的可怜遭遇的不忍不同,苏桃看向那合欢宗女修时候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她不是。”

        “那她嘴上说着馋什么?”

        “馋人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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