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曾是镇魂军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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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白梅不记得那场以卵击石的狭路相逢是怎样结束的,回过神来时,只觉握着凤麟剑的双手发麻,比劈一天柴还要麻。而那些被她劈的支离破碎的‘柴’横七竖八地倒在周围,鸡零狗碎铺了满地,连带着凤麟剑的侧翼上也挂满了。

        她和仅存的断臂队长回到营地,吐了三天三夜。

        凤白梅一直觉得,那片戈壁滩,是她此生经历的最残酷的修罗场,哪怕此后立身尸山血海之上,亦不曾像那一次感到心惊胆战。

        此刻,她却觉得,身后那间铺子里站着的壮汉,比起那片戈壁滩要恐怖的多。

        鬼街的铺子格局大小相同,只是里面陈列的物品不一,买卖的双方说话也很隐晦,不看实物,根本不知道他们交易什么。

        凤白梅一间一间地看了过去,在青石板道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了何远口中人高的银雕,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通体银白,只眼睛和凤尾点缀着红宝石,很是传神。而铺子门口的左边,则是一条盘起的巨龙,片片龙鳞清晰可见,龙须好似飘在半空,但它的眼睛却是两个漆黑的洞。

        她抬起头,直直盯着那两个漆黑的洞瞧,半晌,屋子里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客官喜欢那条龙吗?”

        凤白梅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泛白灰旧布衫的男人,正站在铺子门口。他的头发也是灰扑扑的,但极长,未束,一直拖曳到了膝盖处。整个人十分消瘦,那旧布衫罩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男人五官平淡,放到人群里,绝不会多看一眼。但他肤色很白,白的阴森可怖。许是岁月也被吓坏了,在他脸上划了许多皱纹,令那张惨白的脸不那么渗人。

        凤白梅更加注意的,是男人横放在小腹处的右手,五指奇长,似乎比旁人要多一个指节。

        她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的目光却游离在那条银龙上,面上微微含笑,自问自答地道:“也是,龙是无上权力的象征,天底下有几个不爱的?”

        凤白梅终于将目光从他手上挪开,又回头看了那条龙,问:“为何没有眼睛?”

        男人反问:“龙怎会有眼睛呢?”他说完,便转身进了铺子。

        宽敞的铺子里,摆满了人高的雕像,俱是栩栩如生,传神动人,可不论人像还是动物,都有眼睛。

        凤白梅忍不住,再次抬眼看向那条盘龙。

        银龙也正看着她,黑洞洞的双眼,仿佛充满了诘问,为什么就它没有眼睛呢?

        她转头再去瞧那男人,他已经坐在一樽雕像的面前,单手拿着刻刀在上面细细地刻着。那是个体态丰腴的女人,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端正站着。铺子里还有许多这样的女子,姿势服装各不相同,唯一的特点,所有雕像都没有五官。

        男人雕刻的那一樽画像业已成型,他正一点点地修饰着女人的肩背,神态专注认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面的喧嚣阻隔,整个世间只有他和眼前的雕像。可他的左手,始终拢在袖中,不曾伸出。

        凤白梅在门口站了良久,方移步进了铺子,在一张高案上寻到了纸笔,绘出繁复的图案,竖起递到男人面前:“你可记得这个图案?”

        男人头也不抬地回:“记得。”

        凤白梅凝眉:“记得什么?”

        “镇魂烙印。”男人手上动作停下来,将刻刀放在案上,反手将后颈上的衣领往下拉,露出一个青色的印纹,同凤白梅描画出的,一模一样。

        九年军旅,凤白梅早已历练的沉着冷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出现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她自认为也能泰然处之。因此,对于男人脖颈上的镇魂印,她并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幕后之人苦心孤诣,用镇魂烙印和血衣门将她引到江南黑市,不可能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这里。鬼姑娘向她讲述了血衣门的事,那么这位藏身黑市的骨雕师,便该道一道那些刺客身上的镇魂烙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为镇魂儿郎,为何,会千里奔袭来刺杀她这个握印不过五年,已然挂印嫁人的主帅?

        男人将衣服牵了回去,又拾起刻刀仔细修饰。

        “将军于落魂关待了九年,应当十分熟悉那处的地形。当年凤帅亲自布防,严防死守,滴水不漏。”他年岁已长,声音却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公子哥,温润如玉:“你就不好奇,血衣门是怎么把黑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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