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一只被束缚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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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凤白梅大闹鬼街后,黑市管理者立即将鬼街封闭,里头人去铺空,一片漆黑。他们却不知道,忘川阁中有一条暗道直通黑市,更不知道,本该听命于葬剑山庄的几位守关人,另有其主。

        一路上都是漆黑的,但鲜血凝固后散发出的恶臭气息十分浓烈,让摸黑前进的镇魂军师也忍不住心底反胃,脑海里闪现过一幅幅血肉模糊的画面。手里的木条一端划在青石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也很诡异。

        不知行了多远,前方一束光划破黑暗,好似海面一盏孤灯为前行的人指引方向。

        迎着那束光,何曾惧加快了脚步,面色也更加阴沉,手中木条握的愈发紧。渐渐地,银雕的巨大飞凤盘龙映入眼帘,那火光自后头铺子传来,将两尊雕像烘托的十分渗人。

        何曾惧只是扫了一眼那飞凤盘龙,便径直入铺,双眼在那个灰色的身影上生了根。

        铺子里一片乱七八糟,但一张案被清理出来,上头摆着大大小小的女子雕像,各样姿势体态丰腴,却无五官。男子坐在案前,一头灰色的发拖曳在地,齐腕断开的左手按着一个巨大的银块,右手正握一把粗齿锉刀打磨轮廓。长发遮挡住了脸颊,露出满是皱纹的额头与内勾的眼角。

        他早听到了脚步声传来,只等声音停留在身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说:“你是为凤白梅来的?”话音落下,立刻举起手中锉刀往身后一挡,只觉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金丝楠木条压在桌案上。

        他竟也不慌,用脚将身下的凳子勾出。

        何曾惧抬脚将朝他飞来的凳子踢开,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便被柳如海躲开去。他一甩木条,又欺身而上,将手中木条当做横刀接连劈了几下,都被柳如海用锉刀格挡。

        柳如海不慌不忙地且挡且退,面露讥讽:“你心疼了?”

        何曾惧将一根木条挥舞的呼啸生风,所过之处柜翻案倒,鸡零狗碎的东西铺了满地。他眸中杀机明显,声音也是藏锋含刃:“千佛山你动用镇魂军旧人,我已经警告你一次。事情发展到现在,离真相大白仅有一步之遥,你还让他们去无辜送死!柳如海,你何其忍心?”

        一语说完,他抬脚踹在柳如海心口。

        柳如海猝不及防倒飞出去,砸倒了一樽女子雕像,身子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口里呕出一口鲜血来。他却浑然不管身上的伤,起身将那樽女子雕像扶正,冷不防肩背上挨了一木条,连同那樽雕像一并倒在地上。

        何曾惧欺身上前,却不去管一旁的人,抡起木条朝女子雕像的头部砸了下去,接连砸了数下,女子雍容的盘发被砸成了一团模糊,他才停下手,阴冷地看着躺在旁边的男人。

        “哈哈哈哈……咳咳……”柳如海的笑声被咳嗽声音替代,咳出满口血水顺着嘴角流淌,呼吸急促,面色涨紫。他看着阴暗的壁顶,眸中笑意森然:“真相大白之后呢?”

        何曾惧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柳如海似乎知道他回答不了,自顾自地说:“真相大白,朝廷丢出几个臭鱼烂虾,就算是给十三年前那些枉死的英灵一个交代。可罪过祸首呢?李茂是死了,可李坏还在,他们李氏还好好地坐着江山。镇魂军也好,普通百姓也罢,仍旧要拿自己的命去弥补上位者犯下的错!”

        他的话,何曾惧无法反驳,因为那是事实:“这些与凤白梅无关!”

        “她是凤家人,是镇魂主帅,怎么和她没有关系?”柳如海微微转头,满脸讥讽的看着短发的独臂男子:“当初是你提议,让她来揭开这桩公案。从雁回山那次行刺开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皇帝手中无权,唯有把这件事闹大,才能以天下民众的力量与李坏对抗。我知道你们这些军旅之人,嘴上说着什么公道正义,实则骨子里灌满了对王权的忠正……”

        “你也是镇魂军人,你还是凤将军的知己好友!”何曾惧截断了他的话:“如果凤将军在天有灵,看到他视若珍宝的小妹受尽煎熬,他会怎么样?”

        他一句话,将柳如海拉回了十三年前的峥嵘岁月,金戈铁马,烽火狼烟,那茫茫戈壁滩,那铁骨铮铮汉……然而,随着十二道金令至落魂关,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他的知己好友,他的手足袍泽,连同那一腔赤诚热血,都埋葬在那片被黑火雷烧焦的黄沙里。

        十三年!

        这十三年,他从一个铁血忠魂的镇魂军人,化作地狱归来的恶鬼,用尽人世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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