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骂不过就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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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白梅从提刑司回到凤府,让凤英领着人将顾斐和王晓东的尸首领回,一个装入冰棺送到雁回山去,一个拉到城郊火葬,骨灰撒入淮江。

        她自己则跟在武烟身边打转,一时翻翻账目,一时绣绣花,一时又寻了架古琴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地弹着。

        日头落山时,门上来回:“有位姓何的公子,说是将军的朋友。”

        凤白梅便知道是何远,吩咐人将他带到西院厅上来。

        何远穿了一身圆领青袍,戴着高高一顶四方帽,显得整个人愈发高瘦。他的五官小而精致,没有涂脂抹粉也很清秀。进屋同凤白梅见了礼,便坐着发呆。

        湘竹捧上茶来,他也只是接在手里捧着,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

        凤白梅自吃了一会茶,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笑问:“何公子此番登门所为何事?”

        何远抬头看她,茫然的眼神里倒映着女子笑吟吟的面庞,“明日便是凤将军与寒阁主的婚礼,按照大哥和将军的约定,我把一车胭脂送来了。”

        凤白梅略显惊讶,“胭脂哪来的?”

        何远道:“买来的啊。”

        凤白梅又问:“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何远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叔父知道我留在洛阳,特意派人送来的。”

        凤白梅稍稍放心,懒懒地撑着头靠在茶几上,“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卖了呢。”

        何远无语。

        凤白梅又道:“不过,何公子要失望了,我和寒二的婚期已经延后,不知要到何时去了。”

        “啊?”何远震惊,“之前不是就延后了吗?怎么这次还延后啊?”

        凤白梅奇道:“何公子不知道寒二受伤了吗?”

        何远再吃一惊,“他怎么受伤的?”

        凤白梅更加好奇地看着他,现今整个洛阳城都在疯传凤家人行刺的事,寒阁主为护未来内侄身受重伤,好不深情……她已经听青婆念叨了半日外头纷纷留言,这人竟然不知?

        “何公子现今住在哪里?”

        “目前在西城郊一家炮坊做仓储管理。”何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随着炮坊的工人一同吃住。”

        炮坊因储藏的是易燃易爆之物,都建在空旷的地方,方圆三里无人烟,难怪如今洛阳疯传的消息他不知道。

        “胭脂我收下了,替我向老何带好。”凤白梅道,“等我婚期决定下来后,再请何公子喝喜酒。”

        她话中已有赶人的意思,何远却一直坐着没动。

        凤白梅问:“何公子还有事吗?”

        何远看着她欲言又止。

        十三年前落魂关的那桩惊天地的公案,始作俑者,是他的生父。不论他再怎么不愿承认,他同那人之间,有着不可绝断的血缘关系。

        而凤白梅,是那桩公案的受害人,她的父母、兄长丧生在敌军黑火雷下;此后,这个女子褪去红妆着战甲,九年军旅生涯,成就赫赫帅名的同时,也在遭人非议。

        他们之间,不该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论私事的关系。

        可他孤身在洛阳,举目无亲,唯一相熟的便是凤家将军与寒家公子;而在这两者之间,他选择了凤白梅。

        也许是因为兄长曾是她帐下军师,也许是因为别的。

        “前些日子,司金局的人来找我,说让我去他们那里做事。”

        凤白梅扬了扬眉,“何公子知道司金局是做什么的吗?”

        何远点头,“司金局负责全国上下矿产资源的勘测、开采、冶炼等事务。少时,兄长也同我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事,家里的藏书也多是关于这方面的。”

        凤白梅问:“你想去吗?”

        何远反问:“我能去吗?”

        凤白梅笑问:“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何远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他的父亲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是十三年前落魂关破的罪魁祸首。

        见他不语,凤白梅问:“何怀璧做的事,何公子参与了吗?”

        何远猛地一摇头。

        “朝廷定你的罪了吗?”凤白梅再问。

        何远道:“那倒是没有,可……朝廷虽然没有定罪,那些人会乱说。”

        凤白梅随口道:“你有嘴,他们乱说可以骂回去;你也有手,骂不过就打回去。”

        何远无语,听得女将军漫不经的语调继续传来。

        “实在不行,就找个小本本把他们名字记下来,待日后有能力了再同他们算账。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公子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去耗。”

        何远直觉她说的不是很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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