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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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飞双腕,冰花散满身。闪闪摇银海,团团滚玉轮。声驰惊白帝,光乱失青春。杀气腾幽朔,寒芒泣鬼神。

        卫吾殇的眼里,关飞虎的那柄刀已经不是刀,晴朗的天空此刻转瞬黯淡了下来,只有那一抹雪白的刀光,划破周遭的黑暗,将自己的视野染地一片刺眼。

        卫吾殇依稀记得这刀法,在很久以前似乎见过,而当时直面那把刀的人,在下一秒就被劈成了两半。

        刀客甩了一下刀,看着尚是个孩童的卫吾殇,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卫吾殇跑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默默地捏紧了小拳头。

        乱世之中,没有对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卫吾殇很小就懂了这个道理,他已经忘了自己出生在哪里,也不想知道该往哪里去,每天就靠在战场上捡些死者身上的碎银和干粮活着。

        翻过这座山头,那边的生活会不会好一些?或者说,那边尸体身上带着的东西,会不会富足一点?卫吾殇啃着一个带血的馒头这么想着,那边天落霞绯红,如同血色漫天。

        从那天开始,卫吾殇将一把捡来的刀背在自己瘦弱的背上,无数路过的侠客,兵卒,甚至难民都在嘲笑这个小子能不能挥动这把刀,卫吾殇笑着咧开嘴,下一秒就把背上的刀拔了出来,一边对自己说。

        猜猜,他身上带了什么好吃的?

        卫吾殇第二次看到当日那个刀客是在秦州黑山崖,此时卫吾殇已经三十而立,并没有在江湖上传出任何名堂,或者说,他原本也没想过闯出什么名堂,但是在他手上被一刀两断的,不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

        “好久不见。”卫吾殇蹲在刀客身边。

        “你是谁?”刀客躺在地上,半个身子被锤得稀烂,自己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很是陌生地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青年。

        “我们二十多年前见过。”

        “是你?”

        “因为你,我才练的刀。”

        “”

        “可惜你今天还是输了,看来你的刀,也不够快。”

        “我只学了一招。”

        “一招就浪了江湖三十年?”卫吾殇突然来了兴趣。

        刀客没有回答,就这么眼睁睁地盯着卫吾殇,突然笑了一下,断了气。

        卫吾殇不明白为什么刀客最后要对着自己笑,只是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个馒头,扔在刀客稀烂的胸口,“欠你的。”

        “有点意思。”卫吾殇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跟我走罢。”

        “你是谁?”卫吾殇没有回头,也没有去拔刀。

        “那个人就是我杀的。”

        “卫吾殇。”

        “陆潜龙。”

        卫吾殇笑了,宛如当时那刀客死前的笑容一样,眼前这把刀比记忆中的更快、更猛,而现在的卫吾殇当然也比那个时候,强上太多太多。一撩、一抹、一拦、一截,关飞虎觉得全身送到白鹿上的力莫名被卸得干干净净,忙空中一转,急落地面,没想到卫吾殇并没有追击,倒是看着手上的刀发呆。

        “还打不?”关飞虎有些累了,从那一记多情指之后,一直是强提真气与卫吾殇周旋,刚刚那一下差点耗尽,索性停手喘喘。

        卫吾殇也不急,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可以和自己厮杀到现在,转眼看看另外两边,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毕竟,多情楼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王溪知渐渐觉得有些棘手,那些透过琴弦射出去的内劲在刚触到闲茶的剑阵时,就被搅碎得很是彻底。闲茶一柄快剑舞得那个是一个密不透风,硬是逼近了六步之遥,王溪知很头疼,目测闲茶手中那柄剑长约三尺,最多只能让她再进两步,虽说自己还藏有杀招,但是对付一个女流之辈竟然逼得自己如此境地,王溪知内心开始绞痛,又想到了在云城上,那个嬉笑怒骂悠然自得的奇女子。

        “小王,你这曲不行。”披着乌金长袍的女子笑着从屋外走来,手里还吊着一壶酒,王溪知皱了皱眉头,自顾自地自己弹着。

        “啧,不理我?”女子正是李商,那个江湖传颂几十年的奇女子。李商直接往地上一躺,喝了一口酒,咂巴着嘴,“你太注重形,根本没有悟透此曲的意,也罢!你个木鱼脑子当然参不透。”

        “你不就是仗着有李家不传绝学才能技压我一头?”王溪知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

        李商似乎读懂了他的心里话,冷笑一声,“就用这曲,我都可以杀了你,你信不信?”

        “信你个鬼。”王溪知这句话当然还是藏在肚子里。

        而如今,李商已经不知所踪,整个江湖都在编撰着这神奇女子的传奇故事,而自己躲在黑暗里,用着那一首首自己厌恶却舍弃不掉的曲子,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刚听了柳絮云那么一说,王溪知心中已有纷乱,似乎在那天慌乱中,李宫真的没有对自己出手,只是手中单纯地握了几卷书卷,而自己则直接下了重手,逃离出内阁的时候,只看到李宫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血流满地,但是一声不吭。

        “要走就走罢,我的徒儿。”

        “倘若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尽管回来,为师永远在这里等你。”

        王溪知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这两句话,他知道,如果当时师傅出声,肯定会说出类似的言语。王溪知随即潜出云城,身上所有的家当,就只有那把大圣遗音和当时从李宫手里抢来的几本秘籍。而若按照柳絮云所言,这几本秘籍原本就是李宫准备赠予他,而当日因为自己冲动所造成的不可挽回的过错,现在看来到底算什么?

        笑话!天大的笑话!

        闲茶又进一步,但觉得越往前剑遇到的阻碍越是沉重,手腕已经开始酸疼,而眼前那个黑衣男子依旧阴沉着脸,眉宇间似乎有些痛苦神色。闲茶眼睛一眯,渐渐感觉到琴音似乎不像刚开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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