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心不可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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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一如既往的繁忙,但总让人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对了,以往那些不死心的工人跑哪去了?真的放弃了?

        作为市政厅分派的港口管理人员,兰德也很同情被炼金机械淘汰的码头工人。

        他自己的祖父当初也是一个港口的搬运工,靠着一肩膀一肩膀的苦力气带着一家人搬出了这片地方,还让父亲读上了书。

        自己现在更是努力拼到了市政厅的铁饭碗。

        虽然很多人都不理解自己,觉得市政厅这种机构根本就不可能持续下去,最后还是要让贵族老爷说了算。

        但兰德却不这么觉得。

        既然国王费尽心思选出这么多市长,就不会让这次改革无疾而终。

        身为平民,想要超脱这个阶层,靠上国王的大船算是比较轻松的办法了。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幻想过成为超凡者,但自从他从报纸上见过一次被永恒教会狩猎的异类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东西的獠牙都快比自己整个人都长了,随便一口自己就成烤串了。

        更别提什么战斗了,杀只鸡他都嫌呛鼻。

        而且就算他能够克服恐惧,也得有人愿意带他入门啊。

        摇摇头,兰德将自己开始漫无边际蔓延的思绪收回,继续自己在港口巡逻的工作。

        不得不说,炼金抓手的效率实在是高的可怕。

        在兰德记忆中少有见过这种空旷的海港,以往都是塞满了货物的大船。

        突然,一阵扑棱声吸引了兰德的注意。

        潜意识的跟眼看去,却发现那是一只漆黑的乌鸦。

        它轻巧地落在一艘船的桅杆上,不过指头大小的脑袋四下张望着,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在兰德的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海边看见这种吟游诗人口中代表着不详的鸟儿。

        潮湿的环境对它来说完全算不上舒适,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什么适合乌鸦捕猎的地方。

        实在是太过罕见,再加上今天没有了闹事的工人,兰德干脆盯着这只乌鸦看个不停。

        也许是注意到了兰德的眼神,乌鸦拍拍翅膀腾飞而起,向着岸上的一个角落飞去。

        兰德觉得这样也就够了,不过是一只比较稀奇的鸟儿。

        可内心总有种觉得它很奇怪的念头,勾着兰德的好奇心不肯放。

        叹了口气,兰德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港口上没人注意到自己之后,偷偷默默的走进旁边的小巷,向着乌鸦飞去的地方赶去。

        一直抬着头,甚至都没有去注意脚下的路。

        靠着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本能,他保持着一种相当快的速度朝着乌鸦追逐。

        那只飞翔在天空的漆黑鸟儿,那只和纯白的海鸥截然不同的鸟儿。

        简直就像是一个出现在他平庸生活中的一个奇迹。

        不一会儿,乌鸦嘶鸣一声,缓缓落在一片房区中。

        兰德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库房区。

        耳畔全是嘈杂的咆哮声。

        皱起眉头,他第一时间就怀疑码头的工人是跑到这里来打架了。

        平庸的日子里少不了一些小憋屈,忍不住了往往就会大打出手。

        最后两边你一个兄弟我一个兄弟的,渐渐就发展成群架。

        而起因可能只是一句口角。

        兰德三步并作两步,也不想去找乌鸦了,冲着人声最嘈杂的方向就赶了过去。

        喧闹是从一个大型库房中传来的,在库房的门口还有很多人拼了命的往里面挤。

        每一个人的额头上都鼓起怪异的血管痕迹,一下一下的鼓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从他们的脑子里钻出来。

        双眼更是遍布血丝,如同被血色的蜘蛛网蒙住了眼睛一样。

        兰德咽了口唾沫,他突然想起刚才得到的通知。

        市内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挟持人质抢劫案,港口的武装都被紧急调走了。

        看这些工人的样子,要是自己一个人冲上去,别说制止了。

        怕不是一人一根头发都可以把自己绑个结结实实。

        脚下的步子情不自禁的就要往后退。

        就在这时,耳畔又传来了扑棱棱的鼓翅声。

        是那只乌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蹿出来的,几乎是擦着兰德的眼角飞了过去。

        抖动的翅膀从他的脸颊上拂过,却没有羽毛的瘙痒感。

        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然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这种容易引起怀疑的物象。

        还好人找到了,否则又要给圣子添麻烦。”

        听着这个声音,兰德头皮都有种快要炸裂的错觉。

        声音像是从某种被塞满了腐肉的乐器里传出的失真音调,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一个躺在半掩的棺材中暴露一角的干尸。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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